第一百八十四章 出於自願
冷月的目光如凝,悠悠說道:“我與天外雙煞之間,說不出有什麼深厚交情,但兩年多前聖城黑牢遭封,而我歷經辛苦終於逃出地下之時,曾經遇上一個女子,這個女子生活在聖城之中,是天外白煞冰心城主的親生妹妹……”
“她的武功很高,雖然及不上我,卻也差之不遠,我一時大意,被她擒在手上,她本來有機會立即就殺了我,卻沒有這麼做……甚至後來,我與她還產生了感情,難捨難分,離城之前,我們還約定了要廝守終生。”
吳秋硯聽之極訝,瞪大了眼,暗想:“想不到這個冷月大哥的遭遇,居然與我頗有相似?最初我們都是身不由己,被迫困在聖城,後來卻在命運機緣的安排上,遇上了個聖城女子,又都難以自拔地與其發生感情……”
由於吳秋硯自身,也是有如此相似的經歷,是以他對於冷月居然會愛上了敵營女子之事,不僅毫無質疑,更是十分具有同理心,問道:“所以冷月大哥,你是因為情人的關係,又基於她身為城主之妹的身分,以致愛屋及烏,便想要維護起這天外雙煞了麼?”
冷月的眼瞳深邃,微微點頭說道:“我確實是因為所愛女子的關係,纔對天外雙煞心存友善,但我之所以幹冒大險,前往搭救雙煞,倒也全非個人私情的關係……”
“我與冰心城主之妹,相互有了情愫以後,便常聽她說起,關於她哥哥的事情,由此我才知道,江湖中惡名昭彰的天外雙煞,雖然身為天外狂魔蕭聖月的子弟,卻非存心邪惡之人,打從一開始,天外雙煞之所以投入聖城,甘為蕭聖月的殺人武器,所擁真實目的,就是在取得蕭聖月的信任,以找到機會弒師反叛,殺了這個橫世大魔王……”
“原來天外雙煞各自的出生人家,亦是中原俠門,他們是因為自己的親人,先後都死在聖城魔軍的侵略上,所以爲了報仇目的,纔不惜投效敵營,潛伏臥底。”
吳秋硯且聽且思,喃喃語道:“這些年來,天外雙煞的作風確實難以捉摸,雖然當初他們還在蕭聖月手下做事時,確實殺人不少,且還不乏中原正道多位名士,但在後來反叛弒師,奪得天外聖城的統治權以後,又似乎沒有什麼野心,始終與中原武林保持相安無事的關係,與昔日天外狂魔的侵略行為大相逕庭。”
冷月嗯的一聲,說道:“就是因為這樣的轉變,讓我相信我所聽到的事情為真,我想當初天外雙煞,應當真是忍辱負重,甘願深入敵營,替蕭聖月為非作歹,以換取除掉這天外狂魔的時機,而最後他們也確實達成了這個目的……所以我因此而對天外雙煞,抱持著十分大的同情,畢竟若非他們的犧牲自己,甘願為中原正道千夫所指,只怕今日天外狂魔仍然消遙世上,繼續屠戮天下百姓。”
吳秋硯沉吟幾許,說道:“原來如此……原來你是知道了這不為人知的雙煞秘密,所以纔對他們心存庇護。”
冷月點頭道:“的確如此。所以我希望你,不要用我所教予你的天地無極功,去對付這個天外雙煞,乃至於他們統治下的天外聖城……當然,如果將來發現真相,雙煞二人並不如我所以為的那樣本質良善,逐漸又展露出了侵略中原的野心,那麼就牴觸了這武學除惡扶良的最大原則,屆時你自然不必顧慮太多,直接出手去對付他們便是。”
吳秋硯思索一陣,點頭說道:“冷月大哥,你的思慮我都明白,我與天外雙煞之間本無私怨,只要他們並不為非作歹,我自然也不想去為難他們,只是我現以燕秋雨的身份,投效在風雲樓旗下,我們樓主又是個對天外雙煞怨恨深重之人,只怕日後難免,總有被要求去對付他們的時候。”
冷月說道:“秋硯,你的處境我自然理解,風雲樓主江風毅的性格,我也算掌握了幾分,你若長期投在這風雲樓的門下,自然難以避免被要求去對付天外聖城,但你其實可有選擇,未必一定要做風雲樓的人……”
言及於此,冷月音聲一頓,又道:“我聽你說,當初你之所以投效風雲樓的初衷,也不過是想要磨練自己的實力,加之藉著樓中聲勢,以北討聖城,叫天外雙煞非得開啟大門,讓你入城尋找雙親……如今你的這個動機,可說已經消失,你已經從我口中,知曉了你爹爹媽媽的下落。”
“雖然你的爹孃已經不在人世,屍體且給暫時埋葬在聖城的黑牢裡,但當初我離城之前,冰心城主已經對我允有承諾,只要我願在日後回城去,實現約定迎娶他的妹妹,他就願意發令下去,開挖已遭封閉的黑牢地,讓我眾多師父的英靈白骨,得以重見天日,這其中當然也包括了你爹孃在內。”
吳秋硯聽之不禁激動起來,問道:“冷月大哥,你說的是真的?天外聖城那邊,確實曾經答應開挖地下,以將爹爹媽媽的屍骨尋出了麼?”
冷月斬釘截鐵,說道:“這確實是冰心城主親口答應過我的事,只要我願意重回聖城,他就願意大興土木,以翻出我二十位師父的遺骨。”
吳秋硯又問道:“但冷月大哥……你是真心想要回去聖城的麼?畢竟那裏總有你長年囚禁的不堪回憶,若是爲了安葬爹爹媽媽的遺體,而讓你被迫須得回到聖城,總是……我想想總是對不住你。”
冷月微笑,搖了搖頭說道:“你多慮了,我會想回到聖城,並非出於被迫,固然我與冰心城主立有約定,希望能夠挖出我師父們的遺體,以另擇福地厚葬,但我也是出於一份真心自願,想要回到聖城,去與我的情人團聚……自入中原以來,我已許久未曾見她,我對她的思念與日俱增,未能有一刻放下,我知道自己仍然深愛著她,縱使分隔長日,仍然很堅定地想要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