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早有預謀
且還不望提醒柳暮嬋道:“嬋妹,待會兒我獨自深入洞穴區尋賊的時候,妳可要乖乖待在瀑布這兒等我,莫要輕舉妄動,且等候之時,妳務必須找一個足以遮掩的地方躲著,別這樣明顯坦然地,就站在陽光下,以免叫他人發現妳蹤……”
“這兒地處深山,我是不怕有什麼山野居民路過見妳,就憂心那飛天夜魔此時正巧不躲在那蝙蝠洞裡,卻在外頭晃著,這麼正好見了妳的形跡,怕會對妳不利。”
柳暮嬋見冷月言語之間,確實對自己極為關切,不禁極為甜蜜竊喜,眉眼笑開說道:“好好好,冷月大哥,小妹什麼都聽您的,不但一定乖乖在這瀑前等你,絕不妄動去插手你的行動,且還會將自己給藏躲得好好的,讓什麼妖魔鬼怪都找不著的!”
說罷,又正色叮囑冷月道:“大哥,你自己也多小心,雖然這個飛天夜魔的功夫,肯定遠不如你,但論起環境熟悉,他終究佔了不少地利。”
冷月微微一笑,點頭道:“妳放心,我一定不會輕敵,而且,我一定儘快找到這個惡寇的蹤影,將他解決了回來。”言畢,回首觀望那瀑布的側後方山壁,身形一起,便朝那洞穴群所在的方向而去。
柳暮嬋見冷月展開行動,自己便也按照其言,尋了個角落邊的大石堆後蔽身藏躲,挨低身子,只於石隙間露出一顆美麗的眼珠子,靜靜觀望四下動態。
藏身一陣,尚未見到冷月回來,更沒見到那“飛天夜魔”出現,柳暮嬋稍微挪移身子,以做舒展,便在此時,忽覺身後一陣微息輕動。
柳暮嬋心有警覺,立時抽出長劍,回首戒備,果見後方有一人影出現,是一臉型尖削的中年大漢,身著一襲火紋紅袍,雙耳穿環為飾,不是那個“中原十大寇”裡的“飛天夜魔”,卻居然是“十大寇”裡另外的那個“赤火使”!
赤火使神情陰森,雙掌提舉,冷冷笑道:“柳千金,咱們又見面了。”說話之時,出手沒有遲疑,使得兩手迅猛掌法,挾帶著其間數只弧形利刃,已揮攻向柳暮嬋去。
柳暮嬋見之驚駭,忙提劍抵禦,心中卻是疑問百般:“赤火使?為什麼赤火使會出現在這裏?之前從沒聽說過,這個飛天夜魔和赤火使之間是認識的,所以赤火使怎會莫名奇妙來到這尤雙武的藏身地?”
驚疑之間,柳暮嬋已出劍擋了赤火使的掌刃左右二回,趁隙身形一起,躍出石後,於瀑布前的開闊之地,開展起她家傳之“滄浪劍法”,以一劍“滄海明珠”,動中瞄準,疾刺往赤火使的脅下處。
柳暮嬋的滄浪劍法,其實已極具火侯,這一劍走在移身之間,卻精對目標,犀利切準,實在是甚具威力的一劍,但這赤火使終究不是尋常武者,他可是當今“中原十大寇”之一,昔日的“聖城五使”之將,論起經驗實力,都明確在這個已算年輕有成的柳暮嬋之上。
赤火使於是猶如鬼魅般的挪身出掌,巧然避過柳暮嬋這一劍的當下,卻又連續擊出三掌,勢道猛烈中又帶陰寒,看準柳暮嬋的上中下三部要位。
柳暮嬋遊身躲避,招招驚險閃過,從中抓緊空隙,卻又揮劍抵禦,使出一式“萬里蒼茫”,側向朝赤火使掃了去,卻給赤火使一道掌風回襲,偏歪了進劍,柳暮嬋不稍停疑,又一劍“隨波逐浪”挑刺向赤火使的胸口。
赤火使卻非簡單人物,面對柳暮嬋這凌厲一刺,居然不閃不避,直接就以他的掌間挾刃,硬對柳暮嬋的手中名兵,噹的一聲發出清亮之響,兩兵相接,各使暗勁,凝停半空,一時間僵持不下。
柳暮嬋的兵器利銳,論起強度本在“赤火使”的掌間刃片之上,但她的內攻修為,畢竟差上“赤火使”這個江湖前輩一截,於是優劣相抵之下,只得讓她眼下雖以長劍拼搏著“赤火使”的短兵,意欲前逼迫防,卻是一直攻其不下。
柳暮嬋勉力抵劍之間,“赤火使”卻是一派神情悠然,眉眼間且透著陰陰笑意,似乎一副成竹在胸,更似乎是早有預期的樣子。
柳暮嬋此時念頭閃過,似乎已明白了這“赤火使”之所以出現在此的理由,心中呼著:“是了,這赤火使之所以出現在這裏,不是巧合,更不是要來找那個飛天夜魔的,他是早有預謀,埋伏在此,衝着我和冷月大哥而來,存心要對付我們的!”
柳暮嬋驟然醒覺之間,那“赤火使”卻突然卸了力勁,讓柳暮嬋的長劍陡然前落,柳暮嬋驚訝之間,慌忙穩住劍身,便要趁勢砍上赤火使的胸口處,卻見赤火使身形靈竄,堪堪避在柳暮嬋的刃緣之前,且雙掌虛晃一招,似欲接勁,卻沒真正前擊,反是將兩隻掌間刃片,當作暗器一樣地發射了出去。
這是赤火使慣用的陰險攻擊,屬一種近距離的偷襲方式,雖然之前曾經用在冷月身上,不但失敗且還遭反嗜,但柳暮嬋畢竟不是冷月,反應能力速度,都是差之太多,於是柳暮嬋駭然之間,雖已急忙側首閃避,卻終究防不全然,給其中一刃刺中頸脖,痛甚血流。
但這點流血皮肉痛,還不是最主要的,其中尤其陰險的,乃是此刃片上所喂塗着的一種速效麻痺藥。
於是柳暮嬋遭刺之後,便覺眼前一陣發黑,雖想探手腰間囊袋,以取解藥,卻陡然沒了力氣,未及做出任何反應,就在一陣昏眩之下,軟身跌地,頃刻失去了所有意識……
柳暮嬋見冷月暈去,又憂又急,驚慌叫了幾句:“大哥!大哥!”卻不見迴應,她慌忙自懷中取出隨身小囊中的“百毒靈”藥丹,喂入了冷月口中,期望多少能解毒性,但眼前他二人依舊未脫險地,尚不知還有多少追兵在後,柳暮嬋知曉片刻遲怠不得,一手撐持著冷月身驅,一手緊握疆繩,急駕著座下馬匹,調向便往山下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