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月曉之前將自己壓抑的太厲害了，此刻將一腔情緒盡數釋放出來反而對她的身體有好處。

    半晌，韓月曉的哭聲漸漸弱了下去。

    蘭花才站起身，她輕輕活動了兩下僵硬麻木的小腿，然後居高臨下的看向坐著的韓月曉，語氣輕柔：“現在，韓大小姐還想死嗎？”

    韓月曉整個身體都僵住了，她微微抬頭透過淚眼看向蘭花。

    死？

    她當然是不想的，但不死，又能如何呢？

    蘭花伸出右手放在韓月曉的下巴上，動作輕柔的抬起她的臉。

    哭，對於美人來說，一向不是醜態，而是誘惑。

    此刻的韓月曉，眼圈微紅，一雙微微上挑的鳳眼濡溼的厲害，淡化了英氣反添了幾分柔美，掛了淚珠的臉略顯蒼白卻更添了幾分嬌弱。

    韓月曉眼神迷茫的看著蘭花。

    蘭花用另一隻手輕輕按了按韓月曉的眼角，指尖傳來的滑膩潤澤分外魅人。

    “韓大小姐，你若是現在死了，恐怕也就是早兩日下去等你的兄長罷了，何不想想辦法，救人救己呢？”

    韓月曉眨了眨眼睛，一時間沒聽清楚蘭花的話。

    蘭花側頭靠近韓月曉，在韓月曉耳邊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話。

    溫熱的呼吸撲打在韓月曉的耳畔，讓她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卻在聽清楚女子的話之後，整個身子僵硬的像一座雕塑。

    韓月曉因為剛剛哭過而泛了紅暈的雙頰慢慢褪去血色，蒼白的模樣看上去如同琉璃般易碎。

    她機械的重複著蘭花的話：“救人？救己？”

    她被關在這座皇宮之中，身無長物，若說唯一的籌碼，也就是……

    但女子貞潔何其重要，她一時之間還不能輕易做下決定。

    蘭花看著韓月曉，從她無雙的俏臉上清楚看到她此刻心底的掙扎。

    蘭花心底連連嘆息，但爲了徹底去除韓月曉的死志，她閉了下眼睛，聲音略沉了沉。

    “韓大小姐，你既然連死都不怕，為何要吝惜這一身皮肉呢？”

    韓月曉沉默了許久，蘭花的話就像是驚雷，一遍又一遍的在她的腦海中重複著。

    她的眼神慢慢清明起來，口中喃喃道：“為何要吝惜這一身皮肉呢？”

    韓月曉的唇角慢慢翹起一個不明顯的弧度：“對啊，何必吝惜這一身皮肉呢？不過是一身皮肉而已……

    她抬手擦去自己的眼淚，一雙眸底微帶血絲的眼睛直直對上蘭花的視線：“謝謝你。”

    韓月曉清楚自己的處境，從自己被送到這水雲殿中後，蘭花就一直很小心的照顧著她。

    這種照顧不是因為任務，因為她之前就注意到蘭花會去驅趕那些跑來試圖奚落她這個落難貴女的宮女們。

    而蘭花現在突然開口這樣勸她，主要目的也是爲了讓她不再絕食，要她繼續活下去。

    只是……

    韓月曉還是忍不住開了口問出心底的疑惑：“蘭花，你為什麼要幫我？”

    她們只是萍水相逢而已，深宮之中謹言慎行纔是保命之道，蘭花又為何要冒著被發現的危險跟她說這些呢？

    蘭花笑了一下，將一直放在韓月曉下巴上的手縮回了袖中，已然被淚水濡溼的手指讓她的心酸澀的厲害。

    “韓大小姐，你就當我是突然好心了吧。”

    你既然不記得，我自然也不會再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