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不談味道，你這盤咕嚕肉，賣相真不錯！”狼火女孩看著熠熠閃光的咕嚕肉，忍不住吞了口口水：“認識一下，劉勝男。”

    “林凡，請慢用。”

    這會食堂又來了別的客人，林凡還要忙著做菜，簡短說了一句話，便轉身回了廚房。

    狼火女……劉勝男也清楚林凡店裏忙碌，低頭再次將目光對準桌上這盤咕咾肉。

    跟林凡所猜想的差不多，劉勝男的家鄉是在粵州當地的一個小縣城，父母親都是地地道道的南方人。

    說起鳳尾蝦，就不得不提到她的名字。

    劉勝男。

    如果有人做過統計，那就會發現，在整個華夏，特別是在上世紀八、九十年代以前，名字叫做勝男的女性，數目簡直多的驚人。

    或許在外人看來，覺的這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名字。

    但這個名字，本身就天然的帶著一種壓抑，哪怕是頂著這個名字的主人，也會下意識的厭惡自己的名字，彷彿自己的出生本身就是一個天大的錯誤。

    好在，劉勝男是幸運的。

    因為她還有一個弟弟，一個比他小了整整十歲的弟弟。

    十歲之前的記憶，對劉勝男來說是模糊不清的，因疼痛，辱罵，無盡的爭吵而被記憶的主人刻意模糊。

    但在這片模糊的記憶之中，卻時常伴隨著一股酸甜的食物香氣。

    劉勝男有一個很好的母親。

    雖然母親只是一個地道的農村婦女，矮矮的個子，目不識丁，整天在廚房裏外忙活，並不懂得什麼大道理。

    但當她每次因為受罰偷偷躲在房間裡抹淚時，她的母親都會趁父親睡著以後，偷偷給她房間裡端去一盤咕嚕肉。

    後來弟弟出生了，陰鬱的家庭彷彿突然被注入了一絲光亮，父親的臉上不再有怒意，母親也變得更溫柔了，就連臉上佈滿皺紋的奶奶也開始對她笑了。

    再後來，她頂著勝男的名字，真真正正的做到了‘勝男’：以全鎮第一名的成績，考入到長安市，成了一名建大學生。

    生活一下子有了好轉，但原本獨享的咕嚕肉卻不再也屬於她一個人了。

    拿起筷子，劉勝男夾起一塊咕嚕肉，放在鼻子前輕嗅。

    包裹著一層亮晶晶芡汁的咕嚕肉在燈光下熠熠發光，金黃色酥脆的外表下，透著十足的肉香氣息。

    一口塞進嘴巴里，咬破焦脆的酥皮，裏脊肉多汁鮮嫩，肉香四溢，最妙的是菠蘿中的微微清甜味道有效的中和了豬肉特有的腥臊氣息，只留下醇厚與甘甜。

    細細一嚼，菠蘿的清香爽口，肉質的爽滑彈牙，在嘴巴中轟然爆開，亦如她苦盡甘來的生活，帶著絲絲蜜意。

    “真好吃！”

    一口米飯，一塊咕咾肉，劉勝男細細的咀嚼著，眼睛裏紅紅的，似有淚水流出。

    ……

    ……

    中午午餐時間過去，林凡蹲在門口抽菸，沒等他一根菸抽完，一輛外賣電動車嘟嘟嘟停在了他的面前，一個平頭短髮，下巴上留著小鬍子的男人從電動車上走下來。

    “老闆……”

    “你好，想吃什麼？”小鬍子看著有點眼熟，林凡也沒多想，立刻從地上站起來，露出熱情笑容。

    “老闆，我是周深。”小鬍子重複了一句，又指了指電動車：“是陳哥讓我來的。”

    “陳哥……你說陳臨？誒？！你是昨晚那個偷電瓶車的？”小鬍子形象變化太大，林凡一下子竟沒認出來：“你過來有事嗎？”

    “陳哥勸我做個好人，我覺得他說的有道理，雖然我一直覺得自己這輩子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但如果能在老闆您這學點手藝，以後還可以到外面開個店當老闆。”

    洗過澡剪了短髮的小鬍子看起來比之前精神了許多，身上還散發著洗髮水的味道，乍一眼看上去，還真有點重新做人的意思。

    “你知道我這是幹什麼的吧……”林凡知道自己家食堂不是普通店鋪，雖然目前看來白天很安全，可以後會什麼樣誰也說不準，有些話必須提前講清楚。

    “我知道，就是接待像陳哥那些人的場所。”小鬍子一臉無所謂的表情，甚至還安慰起了林凡：“老闆你放心，我以前幹那行的時候，人人鬼鬼的東西見的多了，咱們這那些街麵下混的地老鼠我每個都認識，跟他們比起來，咱們店乾淨多了。”

    “另外，我還跟陳哥商量了，以後白天我來食堂裡打下手，晚上如果老闆您有事出門，我也可以幫忙做菜招呼客人，就好比昨天，食堂裡就來過幾個活人，陳哥說當時幸虧有我在，不然他都不知道怎麼應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