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桌上放著一瓶礦泉水和一桶泡麵。

    坐在桌子另一端的範大德靠坐在沙發上，愁眉不展：“所裡現在對比了本市所有的失蹤人口，但仍舊沒有發現一例與女屍身上的衣物相似。那個嫌疑人高昌也跟瘋了一樣，嘴裏撬不出來半點有價值的線索，只會重複說自己沒殺人。現在只能期望化驗科的同事，能從油桶裏的斷指身上發現些線索。”

    碎屍慘案！

    嫌疑人竟然在殺人之後，殘忍的將死者攪成了肉末，再用死者衣裙包裹著，分幾包丟進了天台油桶之中。

    因此當警方推倒油桶後，油桶裏除了幾根高度腐化的斷指和一些碎骨外，找不出任何可以證明死者身份的資訊。

    “既然嫌疑人是開公寓的，那死者會不會是他那裏曾經的租客？”

    林凡做出自己的推測，卻惹的範大德一陣嘲笑：“你以為我們警察不會想到這點？我們緊急聯絡了住宿登記表上所有的女性租客，即使聯絡不上的，我們也透過她們所留下的身份資訊做了詳細對比，但仍舊是一無所獲。”

    “就再沒有別的發現？”

    明明已經發現了死者，卻因為證據不足沒辦法給嫌疑人量刑定罪，這種感覺無比憋屈！

    “也不能說完全沒有發現吧。我們搜查了整間悅賓公寓，還是找到了一些特別的東西。”範大德拿出手機，開啟其中一個資料夾：“這是我們從嫌疑人高昌家裏搜出來的電腦硬碟，裡面記錄了他大量偷攝房客的錄影，此外我們還在公寓的房間裡還發現了許多位置隱秘的zhen孔攝像頭。但僅憑這點罪行，最多讓他交點罰款，再拘留他15天。”

    看到林凡仍是愁眉緊鎖，範大德還以為他為沒辦法給嫌疑人定罪心焦，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別太擔心，我們這些警察也不是吃素的，我相信保證，在接下來這十五天裡，我們一定會從現有的證據裡找出高昌的犯罪證據，還死者一個公道！”

    “那些偷攝錄影！”林凡人一下站了起來：“範叔！我們可以透過高昌的那些偷攝錄影，找出穿著跟女屍留下的衣裙相同的房客，在透過畫像確定女人身份！”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範大德一拍大腿，看向林凡的目光裏帶著隱藏不住的笑意：“好呀！果然是英雄出少年，真是小看你小子了！”

    說完，範大德起身，一溜煙跑出了辦公室，林凡跟在後麵，緊隨其後。

    想要看完高昌盜攝的房客錄影是一個繁瑣且海量的工程，特別是其中有些過於隱私的片段，想跳過，但又怕因此而錯過了某些關鍵細節。

    雙眼緊緊鎖定錄影，某一時刻，林凡突然在畫面中發現了一個完全出乎他預料的身影。

    “停！”

    操作員按下停止鍵，隨後手指輕輕撥動，畫面立刻朝後退了幾幀，定格的錄影畫面上，出現了一個穿著紅裙的漂亮女人，腳上踩著一雙精緻的高跟鞋。

    女人的臉很漂亮，穿著一件紅色長裙，身材高挑，五官美得無可挑剔，精緻的彷彿是一件藝術品。

    紅裙女人！

    “就是她！”

    林凡聲音裏帶著顫抖，他完全想不到，這個曾經在食堂出現的客人，自己苦苦追尋的線索，竟然會以這樣的一種方式，猝不及防的出現在眼前。

    “天台上的死者就是她！我敢肯定！絕對是她！”

    所有的線索全部在林凡腦海中串聯了起來，怪不得當初紅裙女人動作死板僵硬，臉彷彿像是被人強行拼湊起來，原來竟是因為她被人分屍，攪成肉泥，屍體殘缺不全所致。

    “你確定？”旁邊的範大德目光在螢幕與林凡之間移動：“小林，說話可是要講證據的，雖然這女人長得是很漂亮，但你也不能一口斷定她……”

    “殺她的人就是5.13特大搶劫殺人案的兇手！”林凡再次語出驚人！

    此話一出，整個房間內瞬間安靜下來，所有警察都看向他所在的方向，瞪大了眼睛。

    “林凡！”範大德語調猛然提高，連小林也不叫了，直呼其名：“這裏是警察局！不是你家飯店！別在這裏給我耍酒瘋說些胡言亂語的蠢話！”

    “範叔，你相信我！”

    手機的存在不能以任何方式告知給活人，林凡沒辦法告訴範大德，自己之所以能認出畫面中的女人，是因為她曾是深夜食堂的特殊客人。

    “只要順著這個女人，一定可以查出5.13特大搶劫殺人案嫌疑犯的真正身份，還那些無辜死難者一個公道！”

    “你憑什麼這麼肯定？”範大德很緊張，放在口袋裏的手緊握成拳。

    他很瞭解林凡，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很少無的放矢。從私人的角度來講，他也很喜歡這個內心堅強的年輕人，更想要儘快偵破5.13案，為長安市除掉午夜惡魔。但破案講究證據，從理性的角度來看，林凡這樣無憑無據的說法，實在很難讓他這個從業二十多年的老警察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