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結束嗎？我想應該沒這麼簡單吧？”秦雲夢問道。

    “你說得很對。他離開武當山前，曾指天發誓，定讓師兄弟為他們的惡行付出代價。”

    魏凌峰咬牙切齒道：“這個惡人，竟然賊喊捉賊。”

    “他了解到的只是事情的一部分。從他看到的來說，這不算錯。可能，某天我們發現那件事還有另一部分，那部分證明我們是錯的。”

    “真是毫無是非心。真相就是真相，還有什麼這部分那部分的。”魏凌峰朝夢蝶夫人抱拳一禮，“那惡徒現在何處？”

    “他是我夢中情郎，我原本不能告訴你的。可父母之仇大於天，因果報應，天道迴圈。我怎麼能因一己私慾而罔顧天道呢？”

    魏凌峰誠心誠意地感謝幾句。

    “聽說魏長柏此次出手，仇幾乎報完，他想故地重遊，再了結舊怨。他依次要去泛舟湖上、花田小住、武當別院。”夢蝶夫人輕抖紅袖，一張宣紙從紗簾後飄飛而來，輕盈地落在魏凌峰手中。

    “這是魏長柏的路線圖。我原本要去尋他。可你的事遠遠比我的重要，送給你。”

    魏凌峰千恩萬謝，才拉著秦雲夢離開。

    數天後，天色灰暗，細雨淅淅瀝瀝。湖面上僅有一條花船漫無目的地漂游。

    “你確定夢蝶夫人沒說謊？女人沒那麼容易出賣夢中情郎？”秦雲夢問道。

    “魏長柏如今年過四十，早是個老男人。夢蝶夫人想見他，不過是以前未得到而已。人總是認為沒得手的東西是最好的。可夢蝶夫人不缺年輕的俊氣男子。為一個老男人，和六大派為敵，夢蝶夫人不是天真的小女孩兒。”魏凌峰自信滿滿地說道。

    他說罷，施展燕子三抄水，往那條花船滑翔而去。

    秦雲夢知道他心意已決，不再勸阻，緊跟而上。

    一個戴著純白麪具一襲白衣的中年男子站在船頭，遙望微波粼粼的湖面。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高舉著絢爛的花傘，為男子遮雨。

    細雨打溼她右側的衣裙，她視而不見。她和眾姐妹相競，爭得為白衣男子遮雨的機會。她寧願全身淋溼，只求白衣男子多看她一眼，多和她說一句話。

    她和眾姐妹平日裏是城中富家公子爭求的物件。若她們唾到他們臉上，他們一定終生住在不見陽光的暗室裡；若她們踹他們一腳，他們一定小心翼翼地脫下衣衫，保護她們鞋底的塵土。

    然而，她們自動出銀子租花船和他一起泛舟湖上。天色青灰，細雨斜飛，湖面上微波粼粼，這是泛舟湖上的最佳時節。天公作美，讓她們趕上了。

    她們用盡渾身解數、傾其所有，只求他多留身旁一刻。相識多年，她們從未見過他的臉，可只聽輕撫古琴吹長笛點評舞姿那些蠢物只會大聲叫好一擲千金，唯有他懂得她們，輕聲細語撓著她們心中的癢癢肉。她們閱人無數，只承認他是男人，恨不能將一切送給他，包括這條命。

    可他什麼都不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