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劍氣收發自如，這很難做得到。第一條便是控制自己的情緒。情緒如湖水，一旦投入石子，就會微波粼粼。誰能瞬間發怒，又瞬間變得和顏悅色？那一定不是人。”袁歡歡肯定地說道。

    李放翁微微一笑，“以你的閱歷，有資格給人下定義嗎？能做到的大有人在。人外人，天外天。世上最大的驚喜是，無論你武功練到何種程度，都會有人高你一籌。”

    袁歡歡調皮地笑道：“天下第一怎麼說？世上終究會有個第一的。”

    “我在山中居住了幾十年，發現各霸一方的猛虎都覺得自己是世上最強的。天下第一也是如此。秦少俠，繼續說吧。”李放翁和氣地說道。

    “我原本不想殺他的。他之後矇住眼，聽音辨位，連拍幾掌，每掌都打向我的要害，簡直比睜眼時更準。恰好，我也好聽音辨位，撕下一條布，遮住眼睛。”

    “可他學的聽音辨位和尋常人的不同。你未必是他的對手。”李放翁笑眯眯地問道。

    秦雲夢微笑道：“幸好我和他學的是同一種。我和他交手後，誰都沒能佔到便宜。他靈機一動，隨手踢動一個小石塊，引起我到別處。我上當了，撲向石塊。他順勢撲上來，雙掌拍向我後背。我朝地上狠拍一掌，稍微錯身，一腳踢中他的面門。”

    李放翁捋著鬍子，微微頷首，“招無定式。全憑隨機應變。很好。”

    “他是個很聰明的人。面門受我一腳，居然一聲不吭。旋身又打過來。我往前一躍，施展燕子三抄水的輕功，悄無聲息地滑翔到他身後，五指如鉤，抓住他的後頸，將他摔在地上。他內功磅礴而出，將他擊退。我往後退的時候，一不留情踢中一根樹枝，料到他會襲來，騰空而起。可他料到我會如此，以手為刀，切向我的咽喉。當時手刀只離我的咽喉兩指近。我當時出於本能，五指如鉤，稍一用力，便將他的脖子扭斷。”

    “可惜啊，一條人命。”李放翁哀嘆道。

    秦雲夢悲嘆道：“是啊。自出江湖後，我曾立誓，絕對不殺一人。可有時不得不……”

    “既然如此，何不退出江湖？”李放翁笑道。

    “可世上有太多不平事。我學會絕世武功，難道要做一個自了漢？”

    “世上的不平事不計其數。你幫得完嗎？”李放翁雖如此問，但眼中滿是對秦雲夢的欣賞。

    “能做一件是一件吧。只要能救得一人，我也稍稍心安了。”秦雲夢朗聲道。

    袁歡歡湊過去，輕拍秦雲夢的腦袋，“姓秦的，別忘了正事。”

    秦雲夢微微頷首，對李放翁說道：“當時，他並未死，從懷中掏出這塊玉佩，說了一句話，我分明聽到兩個字。”

    “哪兩個字？”李放翁好奇地問道。

    “主人。”秦雲夢盯著他的雙眼說道。

    李放翁突然笑了，“你在懷疑我是他的主人。”

    “對。除此之外，我想不出更合理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