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董大昌突然伸出左手，抓住槍頭。關鵬用盡全力，也沒進分毫。董大昌奮力將刀劈下去。只一刀，關鵬的腦袋幾乎被劈成兩半。”

    秦雲夢笑了，“左手竟然能頂住關鵬的全部力氣。想必他的左臂一定很雄壯吧。”

    “是。我見過他的左臂，比右臂粗一百，很畸形。”

    “李恆怎麼接下這一招的？”秦雲夢問老者。

    “我兒子隨手拿起尋常人家的擀麪杖，高高舉起。董鏢頭奮力劈下來，我兒子卻眨眼間往後退一步。只這一步，就救他一條命。董落地，刀擦著我兒子的鼻尖而下，一擊不中。他就揮出左拳，打向我兒子的臉。我兒子手握著擀麪杖中間，用力朝手腕上一打。董鏢頭慘叫一聲，忍疼又橫砍向我兒子的咽喉。我兒子手握著擀麪杖，用力朝刀身上一砸，厚實的刀竟然斷成兩截兒。董鏢頭顯然從未遇到過，兩眼瞪得很大。我兒子一腳將他踢飛出去。這一次，董大昌是被眾人擡回去的。”

    “武功高強。”秦雲夢讚道。

    “年輕人以為自己武功高強就能解決一切，可世上有比武功更強的東西，錢和權勢。又過了幾天，文佔山親自來了。跟在後麵的是一個隨從，那隨從端著一百兩銀子。文佔山指著那一百兩銀子，說若我兒子願做他家的鏢頭，每年都能攢下一百兩銀子。可我兒子性子倔，因玲子一事，對文佔山沒好感，冷淡地迴應。文佔山笑而不語，轉身離去。自那以後，凡是李家村的農作物，到城裏去賣，沒人買。玲子的父母實在撐不住，主動把女兒送到文家。玲子本不願意，但見村中人因她受苦，就答應下來。”

    老婦人低聲抽泣，“也怪我們，當時我們怕兒子搗亂，就說老農回來了，約他到附近的城鎮裡。我兒子回來，見玲子已經不見，不顧眾人的勸阻，去向文佔山要人。可……幾天後，這是這光頭胖子，他領著一夥人，帶回了我兒子的屍體，還惡聲惡氣地罵人。”

    秦雲夢冷冷地盯著張鬆，“真的嗎？”

    張鬆垂下頭，“我以為他是前去胡鬧的年輕人，就有些生氣。”

    秦雲夢丹田內息奔涌如沸騰的熱水，一掌拍在張鬆背上，將他內力拍散，又一掌拍得他四肢骨頭寸寸斷裂。

    張鬆趴在地上，口吐鮮血。

    “我已經廢去你的武功。這是對你的懲罰。”

    “我認罰。在義莊，我見過太多傷心的老人和女人。若誰要罵他們，我定會和罵人的傢伙玩命。我總為自己很正義而驕傲。沒想到我曾做過這種事。”張鬆艱難地說道。

    “你爹孃還在嗎？”秦雲夢關切地問道。

    “爹孃早已作古，所以我才見不得別人的爹孃傷心。”

    “從今天起，你做他們的兒子吧。我會讓大夫治好你的傷，再給一百兩銀子。”

    “多謝秦少俠。”

    “老伯，這個村子怎麼凋零的？”秦雲夢好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