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雲夢邊耐心地聽著邊好奇地東張西望。

    “先隨我領把劍。”柳若雲往東南角的一間大瓦房走去。

    秦雲夢忙跟上。

    門口有一張長桌，坐在桌旁的臃腫老人正手託著腮打瞌睡。

    柳若雲輕敲桌面，喚醒老人。

    老人見來的是柳若雲，忙讓出椅子給她坐。

    柳若雲往裏走，“我今天領他來取兵刃。”

    老人微笑著看秦雲夢一眼。秦雲夢這才大步進去。牆壁上、木架上的劍琳琅滿目。亂花迷人眼，秦雲夢一時不知道該選哪把。

    柳若雲選出一把在牆角里吃灰的劍，遞給秦雲夢，“這把很適合你。”

    秦雲夢略看一眼，甚為不悅：劍身滿是灰塵，劍刃已卷。

    “蔡伯，給他配個劍鞘。”

    老人略看一眼秦雲夢手中的劍，轉身挑出一個墨綠色的劍鞘，遞給他。

    秦雲夢收劍入鞘。正好合適。

    “姓名？誰的弟子？”老人坐下，開始記錄，“先寫上，寶劍一把。”

    秦雲夢瞠目結舌。

    “秦雲夢。柳若雲座下弟子。”

    和鑄劍別院緊挨著的是養馬房。所謂的養馬房，不過是一個大院子。養馬的是十個年長的華山派弟子。他們都白髮蒼蒼，但都精神抖擻，給馬沖洗時臉上的笑是發自內心的。那些馬在他們的照料下都膘肥體鍵。

    “在江湖上混，難免捲入恩怨仇殺。很少人能活到白髮鬍鬚都發白。拳怕少壯。他們都老了，就安置在養馬房、山莊……還有一批管理宿院。”

    “宿院？”

    “宿院，就是華山弟子衣食起居的院子。”

    “我也要住在那裏？”

    “不用。你是我座下弟子，住在我的別院裡。在各門各派有名望的，都有別院。每個別院多出幾間屋子，足夠兩個弟子住。住在別院裡的弟子和住在宿院裏的弟子完全不同。”

    “有什麼不同？”

    “他們是普通弟子。你們是入室弟子。師父教弟子向來是口傳心授。一套劍法，普通弟子只能學得其形，入室弟子才能學會神髓。”柳若雲突然轉身，直直地看著秦雲夢，“你的內功很深厚，誰教你的？”

    秦雲夢略一猶豫才答道：“我不想騙你。有人告訴我，不能再說師父是誰，也不能說學的什麼內功。”

    柳若雲微笑著頷首，“好吧。我領著你到華山小院去。”

    華山小院，在華山莊園的西北角。那是個殘破而又幹淨的小院子。

    門扉像是老朽的木頭拼成的，鎖也已經滿是鐵鏽。柳若雲纖纖玉手輕輕地推開。

    院子裡的幾棵果樹老態龍鍾，彷彿經歷過百年的風吹雨打。石桌石椅上坑坑窪窪，明顯是多年的雨滴鑿出來的。屋頂上的新瓦和舊瓦交雜，紅木柱子由不少木板來填補，就像滿是補丁的衣服。

    “這就是華山派始祖住的小院子。那時他孤身一人住在山中，獨創劍法。他下山行俠仗義，若干年後成就俠名。很多人慕名前來拜師。華山派由此壯大。可他始終過著簡樸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