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有何事需要老朽幫忙，儘管說，我們爺孫倆，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裴曉霧將他扶起來，看了一眼旁邊的毒植。

    他碗裡的兩條蟲子還在爭鬥，身上受傷流出來的血，是黑色的。

    想來，那碗裡的兩條蟲子，應該是蠱。

    這個毒老怪擅長下毒，孫子又對蠱有研究，這差事不交給他們，實在是可惜。

    “我最近在東坊大街上物色了一間店鋪，現在正在修葺，我打算在那裏開一間藥坊，不知毒老可有意願，在我這當個坐堂藥師？”

    毒老怪：“……”

    毒植：“……”

    空氣中寂靜了十幾秒，漫長得如同過了幾個世紀。

    “王妃，你……沒開玩笑吧？”

    半晌過後，毒老怪有些狐疑的問她，怕自己人老了，聽錯了。

    裴曉霧笑著道：“毒老你沒有聽錯，我想了想，我認識的人裡，懂醫的就只有你一個，不讓你來，讓誰來？”

    毒老怪像看怪物一樣看著裴曉霧，慚愧道：“王妃說笑了，老朽只懂毒，怎麼會懂醫？若是王妃需要一個信的過的，大可讓瓊王出面，這帝都裡，又有誰不敢給瓊王幾分薄面？”

    “毒老不就沒給嗎？”

    毒老怪聞言，訕笑起來：“王妃又拿老朽開玩笑了，在這之前，老朽本來就無幾日可活，小植也命不久矣，老朽這纔不怕死的敢不給瓊王這個面子。”

    裴曉霧覺得這人還真是謙虛，到底有沒有把楚江月放在眼裏，他自己心裏清楚。

    “而且，老朽與王妃相見，不過幾麵，不值得王妃信任。”

    “毒老這話可就不對了，我能救小植，你們怎麼就不值得我信任了？”

    毒老怪啞言，也實在無法再推脫。

    “再說了，是藥三分毒，藥毒不分家，毒老沒去試過，怎知自己手上的毒，只能殺人，不能救人了？”

    老實說，毒老怪也是有些心動了。

    他一個半個身子進棺材的人，沒什麼牽掛，可毒植還有未來，或許，可以讓毒植，憑著這個醫坊，自己獨立起來，往後，他也無需再擔心他四處乞討流浪。

    毒植接觸到爺爺投來的目光，那目光太深邃，看到的太多，也太遠，他有些看不清。

    雖然他一直都只注意著自己碗裡的蠱蟲，可餘光還是會不由自主的朝著裴曉霧的方向望去，偷偷聽著他們的談話。

    他自然是想去的，可這一切，還是需要爺爺來決定。

    “既然是王妃開口，那老朽在所不辭。”

    “那真是太感謝了，兩位先隨我到瓊王府去小住幾日，等店鋪修葺好，我就帶兩位過去，如何？”

    毒老怪聽到裴曉霧的這個提議，又開始陷入沉思。

    “王妃，這會不會不太好？”

    “有什麼不太好的，只是小住幾日，你們既然願意替我做事，那便是我的人，我怎麼可以看著你們繼續流落街頭？”

    抵不住裴曉霧的盛情邀請，毒老怪也只好點頭，帶著毒植隨著裴曉霧一起到了瓊王府。

    ……

    楚江月很鬱悶，明明已經到飯點了，王妃怎麼會在這個時候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