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上路，秦文空都在回憶著那幾句話，他不敢相信，又覺痛心疾首，一時之間更加迷茫了。

    回頭看向來路時，只見秦寒開站在個小山包上，寒風獵獵，吹起他的衣角，模糊了他的面容。

    這次南下也許會耗費半年，他兀地有種預感，這半年內，也許會發生了不得的事情。

    自己突然得寵，又可以南下，一定有秦寒開的手筆。對方避開自己，未嘗沒有讓他不必面臨選擇的意思。

    “咳咳！”

    猛烈的咳嗽聲傳來，盯著寒風坐在馬上的秦文空回神，看到了一旁的馬車，只見幕簾被掀開，露出了他八皇兄那張蒼白的臉。

    濃郁的藥味撲來，細究，還有淡淡的其他的味道。

    他知道那是什麼，是丹藥。

    猛然意識到有些計劃從一開始就經過自己的手後，秦文空不由得苦笑。

    避開自己又如何？他已經身在其中，甚至已經做出了選擇。

    秦文覺笑了笑：“你和修之說了甚麼？”

    “沒甚麼，”秦文空收回眼，似乎已經看到了秦文覺的未來，“我可惜離開了京城這個美女如雲的地方罷了。”

    秦文覺眸底閃過一絲輕蔑，隨即笑了笑，安撫他不必擔憂。

    “南方多水鄉，養出來的女郎溫婉可人，到了那兒，和到了極樂世界差不多，十三弟何必擔憂？”

    在八皇子眼裏，秦文空固然有野心，但能夠得寵，是運氣好罷了，本身並不具備和他匹敵的能力。他心中始終是小看了對方，並不知有人早早的爲了秦文空鋪路。

    正如秦文空自己都沒想到，他以為秦寒開圖謀的是大逆不道，可對方只是爲了完成任務，大逆不道之後，那個位子花落誰家，還真不好說呢！

    轉眼開春，又是楊柳拂春風，飛花入百家的日子了。

    一個冬天過去，蓉貴妃竟是以雷霆手段掌管了大半個後宮。即便後邊會將鳳印還給皇后，這後宮卻再也不會是對方的天下。

    更何況春天到了，禮部都再上上書說母儀天下者不可能幽居一隅，官家都無動於衷。

    蓉貴妃想，這真的是官家的昏庸都幫到了她，等皇后回過神來時，怕是後宮已經在她的手中了。

    昨日柳青螺入宮，提醒她可以動手了。當夜，她就使了些小手段，再次讓官家噩夢不止，說是見到了先太后。

    蓉貴妃想了想。

    “估摸，是八皇子從皇陵回來，先太后責備妾身等不不孝。”

    可如今八皇子正在南方修建水渠，一時半會也回不來啊！

    官家立馬將那些沒事做的皇子皇女們都打發到了皇陵去了。這還不夠，他突然提出要去佛寺，親自為先太后唸經。

    這禮儀孝道之事，又無多少花費，百官不好進言，只能順著想一出是一出的官家。

    在出行的前夜，王宰相再次過府，見到了大皇子。

    “殿下不後悔？”

    相較以前意氣風發的時候，王宰相衰老了不少。

    人老了就容易固執，他兒子很多，成才的也多，可偏偏要為楊格不成器的幼子折磨自己。

    這麼一折磨，身體垮了，心態也變了，日日夜夜都是想如何報復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