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寒開深思熟慮。

    “不妥。”

    “父親並不會離開，他需要調查和見證一件事。”

    柳青螺蹙眉：“只是如此？”

    秦寒開嘆了口氣。

    “而且，若是利國利民的事情，反倒不能讓父親去做。”

    柳青螺想了想，明白過來，這是害怕景王有治國之心。想要治國，得先坐上那九五之尊的位置。

    “是我考慮不善。”

    秦寒開搖頭：“你給了我提示，我們可以，用另外一種方法。”

    一連多日，工部尚書都提及修建水渠的事情，工程之大，耗費之多，被不少官員給壓下來了。

    戶部尚書的理由簡單，沒錢就完事了。

    “之前賑災花費頗多，又出資給百姓修繕房屋，國庫真的要空啦！”

    周成帝如今很信任柳思，聽了，立馬將這件事壓下來了。

    又過幾日，工部尚書照舊提議，又被吏部尚書給壓下來。

    “臨近年底，吏部需要考覈，恰逢部分官員三年調換，修建水渠一事需要大批官員，萬一又出貪官汙吏，該如何是好？”

    吏部尚書年邁，亦是為數不多的中立派，周成帝很喜歡，加之最近十三皇子也做了些事情討他歡心，連帶著對著國丈的態度都好了不少。

    一連多次，都有官員阻止工部尚書。

    不是戶部沒錢，就是吏部沒人，或者兵部要改革，要錢要人。再不然就是禮部那邊說還在國喪之內，不宜大動干戈。

    刑部倒是沒插手，但暗地裏正在調查這新任工部尚書的某些手段，準備暗戳戳的搞件大事。

    工部尚書算是看出來了，每個人都在和他作對。可偏偏皇后和八皇子都急，眼見著官家的壽辰要到了，要是還不回來露面，那可怎麼辦喲？

    十二皇子並不眷念權位，甚至接著北疆動盪，提前將禮送回來，人卻不回來。官家沒怪罪，畢竟又不差這一個兒子，倒是嚴貴妃鬱結於心，一直沒好全，顏色也跟著差了些，更加不得聖寵。

    可該提防十二皇子的人依舊不會掉以輕心。

    當下八皇子只是恨自己沒早日看穿十三皇子的真面容，看著他一日日的做大，吸引了不少官員站隊，逐漸和大皇子分庭抗禮。

    轉眼初冬，冰天雪地的時節裡，周成帝的壽辰到了。

    忙活的有禮部和皇后，可官家卻待在芙蓉宮裏，遲遲不出去。

    沒別的原因，只因著芙蓉宮忒暖和了些。

    素日裏到了冬日，皇宮裏用的都是不會有煙火的銀絲炭。不過燒多了，依舊對人體有害，而且離了炭火足的地方，身體依舊冰涼。

    芙蓉宮卻不一樣，修了一種叫做地龍的東西，到處都熱乎乎的。

    蓉妃：“這是芙妹妹想出來的。”

    柳維風也謙虛：“這是家姐想出來的，說是父親最近腿腳不便，又將法子送給妾身，好讓妾身討官家歡心呢！”

    同樣的話，出自不同人的嘴，效果總是不一樣的。

    官家其他殿裡也有地龍，卻無美人，更無赤腳在毛毯上跳舞唱歌的美人。

    周成帝的精力其實越發的不好了，他想了一會，纔想起來柳維風的姐姐是誰。

    “那孩子可惜了，本該今年就出嫁的。”

    柳維風：“沒甚麼可惜的，左右婚約在那，還有官家的金口玉言，世子總不能反悔罷？”

    “那他不敢，”周成帝笑了笑，有些自得，“景王也不敢。”

    那是一種壓制了自己的弟弟的得意和痛快。

    蓉妃和芙貴人沒太大的反應，只是笑意不再到達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