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鬼壓床
“乖女女,你在說些什麼?”色空微微蹙起眉頭,瞳孔開始輕微的渙散。充滿了恐懼的神色,這冷風也在此時開始作怪了起來,只見這微風輕輕地吹過了破碎不堪且年久失修的玻璃空隙發出了讓人脊背發涼的嗚嗚聲音。
色離將腦袋往地下一低,緊接著被嘴唇向着鼻子擠了擠然後對著色空做了個鬼臉然後說:“膽小鬼!這麼過分的事情你都可以去做!現在居然怕這些!不做虧心事,下一句你自己也知道該如何去接的!”色離講話的時候唾沫飛濺似乎是刻意在激怒著自己的父親。但是色空切是真真切切的被這句話給嚇了一跳。畢竟這屍體可還沒有完全腐爛,甚至連那個味道還留存在房子裡面。
色離擺完鬼臉就一把將臉扭了過去離開了,只見她稚嫩的眼球裡面早就已經滾滿了淚水。感覺就好似一顆已經破裂快來的水晶球一般,色空看著色離無奈的搖了搖頭,確實是自己的錯,自己不該做出這種事情,對他們母女不管不問就罷了,現在居然還殺死了其中一個。兩人本就如同相依為命一般。現在居然如同一對被強行拍散的苦命鴛鴦一般。
色空的腦子開始空了起來,所有掩蓋這件事情的計劃也在此時開始化爲了泡沫。他想自殺,他忍受不了,如果不是這酒氣的問題他可能早就去自首了,他心底裏麵也不是什麼窮兇極惡之人,他也就只是一個普通人罷了。
只見這時風又開始穿過了窗戶的間隙開始打在了他的身上。這種冰冷的感覺瞬間刺穿了他的棉衣,也同時刺穿了他的心理防線,只見他雙膝一軟直接跪倒在了地上,他一個弓身趴在了身上開始嚎啕大哭了起來。
此刻的他內心已經絕望到了極點,他沒有其他的退路了。身後除了有一個需要照顧的女兒以外還有一個螳螂捕蟬的黃雀。
他的聲音聽起來悲痛欲絕,嗚嗚哇哇的聲音就好像是那些新生的兒童一般。這是他這麼多年以來第一次哭的那麼慘烈,也是第一次感到那麼的自責,他恨自己因為喝酒而搗碎了這個本就不怎麼幸福的家庭。
天色愈來愈晚,而這風也是越刮越大。色離將自己的整個身子都縮排了被子裡面,但是因為被子長期沒有拿出去暴曬的原因。所以感覺起來還是不怎麼涼快,甚至可以說是非常冰冷了,況且這房間還在漏風。母親在的時候還會捂著色離睡覺,但是現在連她最後的保護罩都已經被剝奪掉了。
只見這冷風每每吹一次,這色離的眼淚就掉下幾顆。很快的就打溼了整個枕頭,這也搞得本來就冷得不行的床現在更加的冷了。哭著哭著色離感覺自己的身體開始暖和了起來,就如同有人在背後抱著她一般,這熟悉的觸感和味道似乎是來自她的母親,但是她的母親卻已經離開了怎麼可能是自己的母親呢。只是這溫暖的感覺越來越強烈,而色離本就勞累了一天很快的就睡過去了。
只是這色空卻還躺在房間裡面,他左躺右躺怎樣都睡不著。倒也不是因為天氣太冷,反倒是覺得自己的身子熱的不行,緊張害怕的感覺反倒讓他的身體開始稍稍的暖和了起來。他不敢閉上自己的眼睛,只要他一閉上,那如同鐵馬冰河一般的可怕景象就會襲擊他的大腦讓他瞬間清醒過來。
“我是不是該自首?”色空看著空曠的天花板,如同自言自語版的蠕動著嘴說道。這時寒風又一次穿過了整個房間發出了嗚的聲音,感覺是在迴應他一般,色空笑了笑,緊接著閉上了眼睛。他已經決定了,絕對不會自首,事已至此只能繼續往前走去了,雖然內心十分的煎熬且自責,但是爲了自己的女兒再怎麼樣也沒關係。就算整天都在夢魘纏身他也要堅持到自己的女兒能夠照顧自己。
睏意開始戰勝這些可怕的鐵馬冰河讓色空感覺到勞累了,但是這時色空的全身猛的一抖。好不容易纔襲來的睏意瞬間都沒了,色空睜開眼睛打算起來抽支菸,但是這時卻發現自己無論怎麼去動彈這身子卻都動彈不了。感覺就好像被人拿著石頭壓住了一般,不僅如此,這一邊動不了還一邊有一種很奇怪的響聲在他的腦中迴盪,這種聲音感覺就不是來自現實世界的聲音,反倒是更像那些來自地獄裏麵的聲音,極其的大聲,讓你的心靈止不住的開始恐懼,這種恐懼感甚至超過了要被人殺死的那種恐懼感。
只見色空開始用力的掙扎,但是力氣最後都會被渙散到不知道何處去。甚是奇怪,等到掙扎多幾次色空才發現,自己只是意識清醒了,而身體卻還是在休眠的,這種在民間就俗稱鬼壓床,在醫學界其實就是一種睡眠障礙的表現。再不濟就是因為睡姿不好了。
色空的眼球開始轉動了起來,此刻的他已經放棄掙扎自己的身體了。他在指望稍過一會這鬼壓床會結束。但是正當他的眼球轉動到左邊的時候,他就知道,這鬼壓床肯定還要好長一段時間才能結束了。
只見色空的床邊坐著一個黑色的影子,只能看得見模糊的輪廓,不過能看的出來是個女人的影子。色空移動視野打算看看她的臉,只是這臉模糊不已,怎麼看都無法看得清楚五官。奇怪的是色空並沒有感覺到恐懼反而覺得有一種奇怪的安心感,就好像眼前的這個黑影是他熟悉的人一般。
這時黑影伸出了自己的手然後對準了色空的脖子,而色空卻還在痴痴的看著他。他還在想這影子究竟是哪一位,這黑影的手也十分的奇怪,明明有手指的影子,卻怎麼也看不清楚上面的指甲之類的東西,但是面板卻能稍稍的看的明白。這個黑影給人的整體感覺就好像那種被打上了高斯模糊的圖片一般。
沒等色空看明白,這黑影就已經抓住了他的脖子。色空一個呼吸,瞬間感覺到了自己的脖子被人卡住了。那個令人感到害怕的聲音又開始在他的耳朵裡面響起了,其實說是耳朵,更倒像是內心裏面發出來的聲音。色空的青筋暴起他想要掙扎,可是怎麼都用不上力,這呼吸的頻率也是越來越慢,到了最後甚至連氣都換不上來。
內心的聲音讓色空更加的害怕了,此刻的他執意的認為是妻子來取自己的小命了。他雖然想要就此交代在這裏,但是這本能的求生反應卻在抵抗著。
對不起,我還有女兒要照顧,求求你放過我吧,色空的內心開始重複起了這句話。此刻的他十分的真誠,甚至連說這句話之前還在內心裏面發過誓了。但是這黑影掐他的脖子的力氣卻越來越大絲毫沒有要放過他的意思。色空的意識開始模糊了起來,眼前的世界也開始變得飄忽不定了起來。在他閉上眼睛的最後一刻他終於看清楚了那個黑影的臉了。
是他的妻子,不過此刻妻子的樣貌已經完全變掉了,煞白的臉,已經看起了極其猙獰的眼神,披頭散髮的模樣讓色空早已找不回她的味道了。只是這脖頸之上卻還留著那可怕的刀傷就好像色空殺死她的時候一樣,看來是自己的妻子來尋仇了,色空閉上了眼睛任由可怕的聲音在他腦內徘徊,任由妻子折磨自己的身子,沒過多久他就失去了意識暈了過去。
第二天清晨在猛烈的太陽光的照射之下色空醒了過來,只見他一把抬起自己的半個身子,然後開始瘋狂的喘氣,一邊喘氣還一邊用手摸著自己的脖子。昨天晚上的事情他居然還歷歷在目,因為這種感覺實在是太過真實了,他還以為昨天晚上自己就會死去呢。
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臉上掛滿了豆大的汗珠。他的瞳孔變大了不少,看起來是因為恐懼才如此,緩了好久他才漸漸的冷靜了下來,只見他慢慢的抬起自己的左手看了看自己的手錶,時針來到了十二點,而分針則是停在了四十分左右,他連聲呼糟糕。然後一把掀開自己的被子跳下床去發出了嘭的聲音。
他趕忙衝向了廚房,甚至來不及洗漱。只見他剛一進去,就見到了石海站在那裏仔細的打量著,石海輕輕地摸著自己的下巴,眼睛不停的遊走著。就如同在觀察什麼讓他感到好玩的東西一樣。聽到聲響石海側過身子將臉對準了色空然後說了一句:“這麼早啊,昨天睡得還不錯嘛,”說完還露出了自己招牌式的假笑,看起了格外的滲人。
而色空則是感覺自己被冒犯了一般,他沒有說話只是慢吞吞的走向了石海那邊。然後打算看一看自己浸泡了一晚上的傑作,奇怪的是今天房子裡面的味道消散了許多,比起昨日來說,現在這房子裡面的味道已經算的上是清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