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公私兼顧
阮仁杰還未走到火車站就被農芳芳攔住去路,滿臉淚痕,猶如雨後梨花,令人愛憐。原來是阮仁杰剛離開不久,農家姐妹便聽說此事,匆匆趕來詢問,看見桌上血書,農芳芳當即明白:他不是阮仁義,應該是大哥阮仁杰。
為何農芳芳斷定血書乃阮仁杰所寫?因為介紹人曾說過,兄弟倆雖然外貌一模一樣,但秉性截然不同。阮仁杰正直果敢,文武雙全,有大將之才;阮仁義善良懦弱,優柔寡斷,書生氣十足。能做出如此感天動地之舉,絕非阮仁義可以辦到,一封血書讓農芳芳真正認識了阮仁杰。
“你是農芳芳?”“你是阮仁杰?”——四目相對,阮仁杰和農芳芳幾乎同時喊出聲,有情人何必花前月下海誓山盟,眉宇之間早已愛意濃濃。“阮仁杰,你還沒有向我爹正式提親,為什麼要走?”農芳芳嗔怪道,眼中淚花翻涌。
阮仁杰語塞了,強扭的瓜不甜,農老爺無心嫁女,再呆下去沒有任何意義。“你不要有顧慮,我和妹妹去意已決,如果爹孃反悔,我們即使離家出走也要和你們在一起。”農芳芳堅決說道,“不能這樣做,老太爺和太太身體會受不了的!”阮仁杰連忙反對。
“我看不如這麼辦,你先回去,好言好語勸慰雙親,我來想辦法,儘快前來提親。”阮仁杰擔心農家姊妹做出不孝之事,故意使出緩兵之計,其實心裏一點數都沒有,農芳芳含淚答應,目送心上人踏上歸途,暗自祈禱佳訊頻傳。
在火車上,阮仁杰滿腦子都想著怎麼處理這件事,寢食不安,到達吉安後來不及休息,直奔警察局局長辦公室。聽了阮仁杰的彙報,局長方纔明白阮氏兄弟相親是假、辦案是真,陰差陽錯,反倒成就兩樁美滿姻緣。
“小阮,直說吧,需要我幫你做什麼?”局長爽快問道,阮仁杰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遲疑半晌後回答:“反正就那麼個意思唄,請局座看著辦嘛。”局長伸手搔搔光頭,有些為難,好半天才說:“不就圖個門當戶對麼?咱老翟在吉安好歹也算頭面人物,說不上家財萬貫,比那個滁州農家亦綽綽有餘,爲了辦案,豁出去了!”
即使聰明絕頂,阮仁杰也丈二摸不到頭腦,局座葫蘆裡賣的啥藥?局長嘿嘿一笑,對阮仁杰說:“不要瞎猜了,你只管請老丈人把新娘子送來,我自會以禮相待。”阮仁杰諾諾連聲,帶著一肚子疑問,退出局長辦公室。
阮仁杰離開之後,農老爺正打算把那封血書收起來,徹底斷了兩個女兒的念想。正在尋找藏匿地點,農芳芳闖進來,瞥見老爹行蹤詭秘,高聲問道:“爹爹,你在幹嘛?”農老爺來不及躲藏,手一抖,血書掉落在地上。
農芳芳亦是知書達禮之人,拾起碎布衣襟,細細瞻目之下,淚雨滂沱。其實掐指算來,她與阮仁杰僅兩面之緣,甚至沒有說上幾句話,然而,人間情愫又豈能用時間計算?不少夫妻廝守一生,卻同牀異夢,各行其是,永遠行走在兩條毫不相交的軌跡上。與其同時,有些人彼此相愛但勞燕分飛,陪伴成為一種奢求。
從見到血書那一刻起,農芳芳已然明瞭阮仁杰志願,絕不會甘願庸庸碌碌過一生。作為孿生子,其胞弟阮仁義是否也心懷大志?這一點很重要,因為關係到妹妹農香香終生幸福,在新婚燕爾之前,她決定要找阮仁義深談一次,剖析其心跡,讓妹妹得到美滿歸屬。
農家嫁妝還未完全準備妥當,一封加急電報傳來,指定受報人為農老爺。捏著電報,農老爺一頭霧水:電報來自江西吉安,以公函的方式發出,標明發報人是警察局,但又不符合公函流程,“加急”兩個黑體字令人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