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軟硬兼施
祁鬆瞅著老二抽打阮仁義,正手心發癢,聽到喊聲,迫不及待直起腰,答道:“來啦,看我的!”——話音未落,一個箭步躥上去,抖出袖中暗藏的飛鏢,朝著阮仁義身上要害穴位一通猛刺!這招刑罰是祁門會獨家自創,美其名曰“珍珠圓子”,受刑者渾身脹痛,苦不堪言。
阮仁義咬緊牙關拼命支撐,並非逞能,因為他清楚,心理防線一旦崩潰,不僅自身難保,必然殃及兄長,他倆在劫難逃。眼下情形,最糟糕的結果是被處死,最美好的結局是阮仁杰及時搭救,他不相信祁門會在不瞭解行刺動機之前就痛下殺手,如果真是那樣只有自認倒黴。
祁盛見阮仁義還不招供,心裏暗暗稱奇,人不可貌相,看不出這個貌似斯文的白面書生如此硬氣!祁洪也在思忖,該到他親自出馬的時候了。“大哥,再這麼打下去可不好收場了!”祁洪走到祁盛身邊,悄聲說道。
祁洪的話引起祁盛共鳴,沉吟半晌,反問道:“你有什麼好辦法?”“也說不上什麼好辦法,死馬當活馬醫嘛。”祁洪遲疑著回答,他心裏確實沒把握,原以為阮仁義禁不住刑罰,會很快供出實情,沒想到居然守口如瓶,還真是小看了這個刺客。
祁洪又和祁盛耳語幾句,祁盛點頭同意,祁洪對兩個兄長高聲喊道:“二哥、三哥,大哥讓你們不要再打了,我來對付他。”祁天和祁鬆聞聲停止折磨,眼睜睜望著祁洪把阮仁義帶走。阮仁義強忍傷痛,跟著祁洪走進一間密室,大小和黑屋子差不多,沒有窗戶,裡面放著一張桌子、一把椅子和一張木床。
“好漢受苦啦!來,請坐,你先喝點水吃些東西,我讓郎中給你療傷。剛纔的皮外傷好治,但你腿上中彈,三日之內若不取出彈頭,恐怕性命難保。”祁洪皮笑肉不笑,給人以高深莫測的感覺。
不到半個時辰,郎中已經為阮仁義重新包紮好傷口,建議祁洪儘快把此人送到西醫診所手術。飯菜也準備停當,雖然都是家常菜,但對於一個飢腸轆轆的傷者而言比佳餚還要味美。此時阮仁義完全喪失了戒備,即使是毒藥也要吃下去,他需要恢復體力,活著比什麼都重要。
祁洪看著阮仁義狼吞虎嚥的樣子,由然想起一件往事,時隔多年,仍然揮之不去。那時他只有八歲,祁門會跟吉安另一幫派爭奪地盤,鬥得難解難分,兩邊均元氣大傷。對方急於結束爭鬥,派人把祁洪擄掠,當作人質,逼祁門會就範。
祁洪被關在一間柴房裏,不吃不喝整整兩天,倒不是對方故意想弄死他,由於忙著對付祁門會,竟把他忘了。幸好接連下雨,靠喝屋簷滴下的雨水,吃老鼠窩裏的殘食,祁洪才大難不死。重見天日那一刻,祁洪就像阮仁義現在這樣,幾乎要被噎死,那種感受刻骨銘心。
“慢點吃,小心咬著舌頭!來,喝點水!”祁洪拎起水壺,倒滿一碗水遞過去,阮仁義接過喝下,繼續大口咀嚼飯菜,彷彿餓死鬼投胎。那一刻他終於明白,什麼是民以食為天,什麼是三頓飯不吃心發慌,相比起肉體的痛苦,飢餓更讓人意志迅速崩潰。
由於吃喝過猛,衣裳前襟沾滿湯水和殘渣,阮仁義邊吃邊去擦拭,搞得手忙腳亂。祁洪看在眼裏,心想:此人絕不是亡命之徒,將死之人哪還有心思顧及顏面?祁門會會徒三千,果敢之人比比皆是,倘若派他們任何一個去執行刺殺任務,無論成功與否,肯定找不出第二個類似人物。
吃飽喝足之餘,阮仁義打著響嗝,斜著眼望著祁洪,看他想搞什麼名堂。阮仁義也在尋思,眼前這個大頭目表面上笑容滿面,貌似和藹可親,仔細端詳,卻透出一股煞氣,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笑面虎”祁門會四當家?此人以足智多謀陰險狡詐著稱,是祁門會軍師、躲在幕後出謀劃策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