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有驚無險
丫鬟幻想著受到誇獎,心裏美滋滋的,快步走向小姐閨房。房間裡姊妹倆聽到腳步聲,相互對視一眼,表情淒涼,農芳芳對農香香問道:“妹妹,準備好沒有?如果出了差錯,咱倆只能到九泉之下見面了!”農香香堅定地點點頭。
在丫鬟推門而入前一刻,兩姐妹同時蹬掉板凳,白娟隨即緊緊勒住她們脖頸,呼吸緊促,眼冒金星,性命危在旦夕!丫鬟哪裏知道這一切,埋著頭,推開房門,輕聲喚道:“大小姐、二小姐,你們吃完了麼?我進來收碗筷了。”
屋裏一片漆黑,丫鬟摸索著挪動步伐,心裏直犯嘀咕:剛纔還燈火通明,現在怎麼變得黑咕隆咚的?——走著走著,丫鬟忽然碰到一個軟綿綿的東西,伸手一摸,居然是個人,嚇得失聲驚叫!再一摸,旁邊還有個人,身形十分熟悉,好像兩個小姐。
丫鬟點燃蠟燭,仔細端詳,這一驚非同小可,果然是農家兩個千金!丫鬟裝起膽子,站在板凳上,先後把農芳芳和農香香脖頸上的白娟解開,放下來,隨即噔噔噔跑出去找人。經過農家下人緊急施救,姊妹倆好歹轉危為安,又找來郎中調養,總算從鬼門關轉回人世。
這件事驚動了農家老小,尤其兩人的生母,哭得死去活來,農老爺也一籌莫展。雙親探望病榻之上的姊妹倆時,農老爺問道:“你們可想清楚了,非他兩人不嫁?他們兄弟吶,也是非你們不娶?”言下之意,不希望兩個女兒單相思,最終落得悽慘下場。
“爹爹,我們如果沒有必嫁之心,斷不可能把自己性命當作草芥。那兩兄弟是不是和我們一般想法,說實話,我們不知道,但從他們眼神中不難看出,也是愛慕咱倆的。還望爹爹成全,在天願為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傳為一段美滿佳話。”農芳芳飽含深情回答,眼眶盈滿淚水。
農老爺長嘆一聲,不再言語,悄悄準備嫁妝去了。這對痴情姊妹花為情所困尋死覓活之時,此刻遠在贛南的阮氏兄弟在幹什麼呢?他們沒有父母,沒有親友,所有事情都是自己說了算,不至於被迫違心了嘛?是的,事實上的確如此,婚姻誠然重要,但對於男人來說,事業比婚姻更重要。
相親之後,阮人傑仍舊坐鎮指揮,繼續深挖追根,抽絲剝繭,抓緊收集有關線索。隨著時間推移,這樁軍需物資失竊案漸漸露出端倪,相關嫌疑人逐步浮出水面,所有疑點都向兩個方面彙集,一是中央軍內部,二是黑社會勢力。
阮人傑之所以爽快答應相親事宜,主要就是考慮到中間人的軍方背景,那時候還沒有牽扯到祁門會,陰差陽錯,無意中搭建起破獲這樁失竊案的另一道橋樑。阮人傑決定單槍匹馬深入虎穴,進一步找到有力證據,開啟案件突破口。
為阮氏兄弟牽線搭橋的中間人是接近真相的關鍵,阮人傑以答謝為由,在吉安縣城最有名的酒家“惠豐樓”宴請兩人,拉攏關係融洽感情。阮人傑只是一名小探員,靠微薄薪水度日,如何能夠出入高檔酒樓?為此他特地透過金警長向局長要了一筆工作經費,足以應付日常消費。
惠豐樓以京味宮廷菜見長,清淡綿柔,適宜中老年人或腸胃不佳的食客就餐。儘管口味上乘做工精湛,但美中不足之處就是價格高昂,是中低檔餐館菜品的兩三倍,普通百姓根本不敢涉足。
身為警探,說來慚愧,阮人傑在縣城生活二十多年,一次也沒有去過惠豐樓,偶然經過,只是瞥一眼,僅此而已。所以當感謝中間人的念頭產生那一刻,阮人傑便給惠豐樓打去電話,預定了二樓靠裏邊的雅間,雅緻靜謐,不受任何干擾。這個包間還有一個好處,是個商務套間,既可以喝茶品茗,也可以就近入廁,在那個年代非常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