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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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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苦澀的糖葫蘆

    街道里的人三三兩兩,唯獨那穿著白色襦裙的女子在街道起舞,無人打攪。除了身後的奴僕與陳寒今三人之外,再無他人。

    她起舞的時候有風吹斷了落葉,在旁的陳妙生以脖子夾著傘柄,竟在鼓掌。

    ——他那般的人會鼓掌?真的在鼓掌?

    穆川柏感覺喉嚨快被熱氣撕開,他停在了盡頭的衚衕口。那奴僕緊隨而至,他看著穆川柏,穆川柏也看著他。

    那男奴喘氣道:“小子,跑什麼跑?”

    穆川柏道:“我撞了你家小姐,不跑你豈不是要打死我?”

    ——他多害怕人打他?

    男奴提起破鞋子丟給穆川柏,道:“你鞋子丟了,小姐命我把鞋還你。再給你幾兩錢過日子。”

    穆川柏愣了愣,敢情今日天陰下雨是遇見貴人了。他看著男奴離開後才小心翼翼的撿起銀兩收在兜裡,又拿出那根偷來的糖葫蘆看了半會兒。穆川柏含著眼淚撥開了溼透的紙,再一口咬在上面。

    糖葫蘆溼了,糖流走了。

    餘下的幾顆糖葫蘆又苦又澀,可他卻甘之如飴。

    在外面忽地有了幾個陰影,那個穿著黑衣的女子不正是銀鈴嗎?

    她拿著赤影,腰間掛著鈴鐺。有個男子一臉蒼白,她偎在男子的腰間。再有就是另一個他做夢都想殺掉的陳妙生。他帶著微笑,還有些寒意。

    穆川柏說不出狠話,也講不出汙穢之語,一把好似毒蛇的劍破開虛空。

    陳寒今出劍了,天上的雲霧又分開了,好似殺進平安鎮時的那天般,雨停了。那少年神色驚恐,似被嚇死了般。

    陳寒今問:“為什麼你要殺了他?”

    陳妙生道:“你為什麼要出劍?”

    “看不慣。”

    “你看不慣我殺死他,我看不慣他還活著。所以我要殺了他。”

    這些問題總是誰說誰有理,但一人要救人,一人卻要殺人。那麼又能如何?

    ——只能為敵,真的只能為敵?

    “師弟,你說起謊話,我只覺得有些可笑。你救他不是看不慣我,而是你與他有淵源是嗎?”陳妙生提起了舊事。

    他作惡,是在上元山下的平安鎮。

    那麼便是他陳寒今對不起他。

    既然是陳寒今對不起他,那麼自然要阻攔他殺了穆川柏,其次便是那先生都未拔劍卻已拔劍的銀鈴。

    陳妙生收起毒蛇冷劍,道:“你要為眼前少年再欠我一個人情,你可想好了。人情可不是那麼容易還的。”

    “天下之大,有我陳寒今辦不成的事?”陳寒今緊緊拿著卿湛,好像陳述一個事實,又彷彿是在疑問。

    “別忘了,你可是快死了。”陳妙生又陳述了一個事實。

    街巷忽地靜止,好似為他嘆息。可誰都知,有一把劍已等待許久。

    陳寒今抬起頭,道:“誰來了?誰不打招呼就來了?誰又藏起來等著殺我來了??”

    劍已出,風雲靜。

    大雨停歇,光從暗出。

    誰提的劍是藍色的?

    誰用劍破開了虛空,將劍送進了陳寒今的心臟?

    一把透著藍光的高冷之劍落在了四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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