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戰後
溫子魁聽見爆炸聲也急忙跑了過來,看到地面的一攤黑水以及於有俊盔甲上的坑窪他詢問,“於將軍,沒事吧?”
於有俊搖了搖頭,“無礙,用內力驅散便是,只是又一次讓這老狐狸跑了,以後估計再也沒有大好機會擒下此人了。”
“於將軍認識此人?”
“說來話長,當初我走江湖的時候曾經走到南疆一帶的部族中,他們有不少族群也是玩蠱的高手,不過他們大多數人養蠱蟲都無惡意,是爲了醫治救人,而且部落百姓也十分和善,我受了他們許多恩惠,當初身有暗疾就是部落中一位老婆婆給根治的,後來這張房嬰不知有什麼目的跑到部落中,厚著臉皮直言要娶老婆婆的孫女,老婆婆不同意,張房嬰便出手蠱害了半個部落的人,老婆婆也身亡了。當時恰好我大病初癒,追殺了他近千里,此人逃命手段了得,最終還是被他逃回了沙瓦。”
溫子魁聽後皺眉憤恨,“只是婚事不成就要殺人,這老東西真不是個東西!”
“那這個老東西到底是不是個東西?”
於有俊一笑,“這次你又立了大功了,聯合內應,讓中州軍少死不少人,而後又誅殺鍾冠,奠定了拿下綿州的基礎。”
溫子魁一愣,訝異道:“大軍不是早有謀劃?而且鍾冠是你殺的啊,我在其中並未做什麼事。”
於有俊搖了搖頭,“我說是,那就是。”
“可……”
“不必多數,莫要再提。”
溫子魁撇了撇嘴,“我是說這鐘冠沒那麼容易死,方纔我殺他一次,他又活過來了,我看還是把他帶走,以防他活過來又跑路了。”
於有俊大笑一聲,“看來你對這死而復生也頗有忌憚,放心吧,他所依仗的蠱蟲被我刺死,他也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嘖……”
溫子魁有些新奇,“這死而復生的手段不錯,若是給中州軍用上……”
“啪!”
話還沒說完,溫子魁腦門重重捱了一巴掌,於有俊佯怒罵道:“這是邪術,鍾冠每續命一次,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因為他的活命而慘死於蠱蟲之口,你就不要想東想西了。”
溫子魁不鹹不淡的“哦”了一聲。
“外面戰事如何了?”
“嶽荀義大破城牆守軍,給童言海開啟了大門,柳慶勻那邊找到了騎卒位置,沒有絲毫抵抗就將西蜀輕騎給鎮壓了,俘虜了不少人,還有許多上等馬匹,以後中州軍未嘗不能培養出屬於自己的騎卒。”
於有俊說著還嘖吧一下嘴唇,看起來對收穫的戰利品也是極為滿意,不過說來也是,李如是不肯下方甲等大馬,中州軍在騎卒上吃了很大的虧,許多大仗沒有騎卒奔襲是不行的,這次有西蜀大馬加進來,以後也能進行平原作戰了。
“不過……”
於有俊突然神色黯淡下來,“孫良任以及徐康為正面對上了長矛軍主力,在城中短兵相接,那些長矛軍一開始還是頹勢,慢慢的突然自發組織起來,若不是中州軍人數佔優,勝算還不好說。”
於有俊看了眼死去的鐘冠,“這小子沒什麼領兵之才,訓練士卒倒是有一手……”
“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溫子魁與於有俊在一起這麼久,自然能從他的臉上發現一些蛛絲馬跡,聽他談及長矛軍的時候,雖然口中有讚賞,但也僅僅止步於對敵軍同爲將士的那種欣賞,其中最多的還是憤恨。
“孫良任戰死。”
果然,溫子魁深呼口氣,表情也沉寂下去,打仗沒有不死人的,他和孫良任沒怎麼接觸過,但也知道此人在軍中有很大的威望,是中州軍最大的老好人,對誰都和和氣氣的,沒想到這種好人也死在了沙場之上。
“走吧,與其他人匯合,商談接下來的諸般事宜。”
……
……
大戰結束,西蜀綿州盡數淪陷,整整三萬綿州守軍被俘,城外大火足足燒了一天一夜,黑煙讓黑夜更加濃郁了幾分,即使在白日裏,綿州城上方依舊是黑壓壓的一片,彷彿那些慘死計程車卒在綿州上方張牙舞爪的向中州軍索命。
但是這種情況也僅僅持續了五天時間,五天後如期而至的夏天第一場雷暴大雨,將整個綿州城沖刷的乾乾淨淨,街道、河流、城牆上的鮮血盡數被洗涮的煥然一新。
暴雨過後,綿州城上方的太陽緩緩升起,城牆上的西蜀王旗早早被砍落焚燒,換上了晉字王旗。
中州軍西征之路,在連續攻克渝州、綿州之後,在一眾將領的意見之下停軍休整,畢竟接下來應對的是聚全國之力於一城的荊州,再不像渝州、綿州這般順勢如意。
整個中州軍也迎來了久違的放鬆,中州軍之威名傳遍四海,於有俊、柳慶勻、溫子魁成爲了大晉數一數二的炙手人物,民間歌頌其事蹟者越發繁多。
同一時間內,收到訊息的四大勢力之主——李如是、李自真、劉肅、陸子語,也都各有不同的情緒,除了李如是之外,其餘人等皆是滿面愁容。
李自真、劉肅又秘密會面了一次,二人一拍即合,再不管西蜀死活,對此事持旁觀態度。
陸子語作為當局者,緊急收縮了全部兵力,將荊州外兩個縣城連夜打造成為軍鎮,這意思很明顯了,置之死地而後生,他們不想再被動防守,想要主動出擊!
戰後半個月,綿州城內外除了外面還有一大片黑乎乎的沙地,城內再看不到一絲一毫打過仗的痕跡。
一輛紫紅馬車在這個時候緩緩入蜀,踏入了綿州城。
綿州城門處,夾道皆士卒。
中州軍一干將領早早收到訊息來到門前等候,紫紅馬車與五十多明黑甲白披風的騎馬將士一同入城,在場去過皇宮的人都清楚這批人馬正是京城禁衛軍!
馬車悠悠停下,從其中走下一個約摸三十多歲,身體修長穿著猩紅蟒衣的男子,這男子卻生著一副女子相,滿面陰柔,面目看著還算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