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溫將軍走馬青樓
龍船臨近坊船百丈距離停止,十多個僕役合力將一艘漁船推入湖中,架上梯子,而後從龍船之中走出一玉帶飛舞的白衣男子,踱步走下梯子,帶著十多名鷹犬乘漁船入滿春閣主船。
龜公老鴇臉上等候多時的無趣神情頓時就換了喜笑顏開的顏色,變臉之快讓人咋舌。
那老鴇雖是半老徐娘倒也風韻猶存,該翹的地方圓潤緊俏,該凸的地方絲毫不輸船中妙齡女子,她嬌笑著迎上張思進,沒有第一時間去與張公子套近乎,而是輕車熟路的揮手,頓時從人群中走出近二十位婀娜多姿的姑娘,老鴇子指著她們說道:“先將張公子帶來的大爺們招呼周到,若是有了差錯,老孃將你們投了湖。”
二十位姑娘沒一個人覺得老鴇子是說玩笑話,她們賠著笑臉上前就要拉著那些鷹犬,卻不想都吃了一個閉門羹,這些張家的鷹犬一個個面無表情,身子巍然不動。
老鴇子好看的秋水眸子中也閃過一絲疑惑。
張思進不留痕跡的看了眼旁邊的年輕人,那年輕人微微昂首,後面的惡僕鷹犬這纔跟著姑娘們離去。
老鴇子嬌笑一聲打趣道:“我還以為張公子家的大爺們都戒了葷腥改吃素了,本來我還對大爺們刮目相看了呢,原來這男人還是靠不住吶。”
張思進勾起嘴角,負手而立笑道:“若是男人們改了葷腥,你們這坊船可就開不下去了。”
“哎呀張公子說笑了,開得下開得下,到時候上些素菜便是,咦,這位小公子面生的緊,張公子不介紹介紹?是哪家初長成的公子哥,讓我也開開眼。”
老鴇子這才注意到張思進身旁還有個年輕人公子哥,按照張思進的脾性,他出來吃花酒最多也是帶著家丁僕役,從來不與朋友同來,在他眼中,綿州那些同等年齡的紈絝子弟,和他不是一個檔次的人,同位置的家主也都年事已高,所以這張思進也頗有些孤獨。
“家中堂弟,比我小上四五歲,最近也是剛剛行過及冠禮,便帶他出來見見世面。”
老鴇子捂嘴偷笑,走到年輕人身邊趴在他的耳邊輕聲道:“原來是個二公子,要不要姐姐來給你找個好看的妹妹,替你褪了雛兒的身份?若是看上姐姐,姐姐也可以與你來一場床笫之歡,事後還給你封個小紅包。”
老鴇子說完,便感覺從這年輕人身子上傳來的溫熱感以及一種極為沉穩安全的感覺,讓她真的春心蕩漾了起來,這青樓老鴇子可不是誰想吃就能吃到嘴裏的,她見得人見得世面絕對夠足,一般花言巧語還真打動不了她,可就是這個感覺……
年輕人沒有說話,張思進倒是臉上起了慍怒,抓過老鴇子的胳膊甩到一邊,“不得無禮!”
老鴇子臉皮夠厚,也不覺得尷尬,她嗔怪的嬌喝一聲,“公子不願意就不願意嘛,我走還不行嘛。”
那年輕人擺了擺手,對張思進搖了搖頭,“煙柳之地,入鄉隨俗,無礙,姐姐可否帶我們去一個景緻不錯的地方,與美人兒一同飲酒尋歡呢?”
老鴇子也覺得在門口打情罵俏的夠多了,她拋了個眉眼,“早就給公子們準備好了,請隨我來。”
張思進饒有趣味的看了眼年輕人,心中有些異樣的感覺,這個溫將軍還是挺有趣的,不像尋常將軍那般古板或者粗獷,還真有種儒將的感覺,讓人如沐春風。
張思進身邊這人,正是潛入城中的溫子魁!
當中州軍大軍全數離開,準備開始計劃之後,於有俊又給他下派了一個任務,這個任務沒有任何危險性,反而還非常的縱情聲色。
當初於有俊還在淮安軍的時候,與一個張姓將領是同袍關係,他們家是淮安郡有名的大戶人家,也是仁義之士。
說來也非常有緣分,於有俊行走江湖的時候,救過張家老家主一命,與他相識成了忘年交,於有俊參軍之後,第一個副將就是張思進的爹張祈安,後來張祈安戰死沙場,於有俊對之有愧,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求淮安王給張家一個前景,於是張老家主便在李自真的授意下來到的西蜀過平靜日子,但是這個平靜之日可不是白白得來的,而是要答應李自真一個條件,以後若是能用到張家,必須要暗中支援。
如今李自真背叛大晉,張老家主病逝,本來於有俊的請求張家大可以不聽,但是張家依舊傳下了那個祖訓,祖訓的內容是:有朝一日大晉有用我之處,張家必要傾力相助。
中間從未提及李自真,想必要麼是張家家主有他自己的情懷,要麼就是李自真當初還真的是一心為大晉。
於是現在就有了這麼一出,於有俊讓溫子魁暗中潛入綿州,帶著信物,也就是當初張祈安的副將令牌找到張家,並讓他們從中相助。
沒想到那張思進看到令牌想也沒想就答應了,二人暗中謀劃了幾天,最終溫子魁綜合中州軍所謀策的計劃,想了這麼一個招數。
就是在實施行動之時,利用張思進在綿州城的影響力,將所有高官能喊來的全部喊來,以便實施計劃之時,那群綿州守軍群龍無首,成為一盤散沙!
張思進與溫子魁跟隨老鴇子走到一處窗臺之處,這整個坊船就這麼一個窗臺,恰巧被他二人所佔。
“二位公子,此處如何?”
張思進點頭,“甚妙。”
說罷扔出一個大金錠子又道:“去喊幾個上等姑娘作陪,其他人若是想來見我,就說先喝酒玩樂一會,稍後我會與他們同坐吃酒。”
老鴇子喜笑顏開,咬了一口金錠子丟了個媚眼走了出去。
溫子魁側頭瞥了一眼船外輕輕點頭,看來所有能來的人都已經來了,船外也歸於平靜,只有張家小船離開的幽幽划水聲……
張思進低聲問道:“何時動手?到那時我再下去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溫子魁看了眼天空,“不急,等訊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