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苟天下大同,趙可扶龍
孫思漁非常滿意,這少年簡直是上天給他的福分,不,應當說是齊得黃給他的福分,屆時由這個少年為引,讓文曲星開竅,稷上學府可就能反勝國子監一棋。
孫思漁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趙苟同。”
這位孫祭酒捋了捋鬍子,點頭稱讚道:“苟天下大同之事,趙可有扶龍之用!趙苟同,你可願做我的門生,以後做那相皇之人。”
趙苟同聽言,後退一步雙膝下跪說道:“學生趙苟同,拜見孫老師!”
古有淮流順軌,暢出雲梯,南北支川綱紀井然之稱的淮水,兩岸旁分別駐紮了兩支大軍。
讓這歷史悠久十分平靜的淮水,顯得有些波瀾。
淮水以南,劉字王旗。
淮水以北,大晉三軍。
李自真看著渝州城那邊傳來的諜報,他呵呵笑道:“於老二就是有能耐,這樣都守住了,真不愧是惡鬼之師,凡經他手的軍伍,戰鬥力都上了一個階梯,密恭,你說等於老二回來,我把他調到什麼職位上好一些呢。”
淮安軍謀士李密恭笑了笑搖頭道:“這樣豈不是更加坐實了淮安王你是派於有俊去鍍金的嗎?依在下所見,等於有俊歸來之後,再與劉肅那邊打一場小規模戰役,打贏之後兩個大功加在一起,便可將他扶為三品雲冠大將軍,這樣更能說得通些。”
“好好好!是我太過心切了,就這麼着!”李自真頓了頓問道:“聽聞宋嶸那老傢伙也要被調過來了,密恭你有何看法?”
李密恭輕搖羽扇說道:“坐鎮胡廣郡,無非就是三點,一是以防陸子語佔了西蜀郡三州之後突然發難,由潁川郡向東吞噬,宋老將軍也算是潁川郡的大後方,讓潁川郡進可攻退可守,二是和我們匯合,以犄角之勢攻打劉肅,率先將那所謂的南王滅掉,無後顧之憂後再由宋老將軍帶兵向西奔殺,滅掉西蜀郡,這一次算是他的隱退之戰了,這三嘛……無非就是監視我們淮安軍罷了,淮安軍是唯一一個由地方藩王坐鎮的大軍,天子也怕我們勾結南朝,暗行謀反之事。”
李自真聽到第三點,他不屑一笑:“謀反?還真虧得朝堂中那群吃飽著撐得沒事幹的狗屁文人能想的出來,密恭,別這麼看著我,你這個文人不知道能甩他們幾條街。”
李密恭搖頭苦笑,“當然,第三點可有可無,我們淮安軍不會謀反也不能謀反,哪有自家反自家的勾當,要說的就是前兩點,就這還要看西蜀那邊如何行事,才能斷定宋老將軍此次前來到底是爲了什麼。”
李自真嘖嘖道:“渝州是真的慘,估計全天下都知道大晉要放棄渝州城,以退為進,就他渝州城不知道。”
“知道了也沒用,就算要退,也要打個勝仗出來再退,這是沒辦法的事,領兵在外必聽皇命,否則都會被戴上謀反的大帽子。”
李自真左右看了看,整個營帳之內只有自己和軍師二人,他說道:“將在外,也有軍令有所不受的那天,若是我哪天也被冠上了謀反的帽子怎麼辦?”
李密恭一笑,“有我在,絕無可能。”
劉肅現在有些難受,表情就像是吃饅頭吃出一半蒼蠅來,十分膈應,借給西蜀王陸子語一萬五千騎卒去攻打渝州,沒料想到大晉是想贏一場再全城撤退,那麼陸子語大可故意撤軍等到渝州城空之後,不用一兵一卒就能佔領渝州。
可惜,現在因為胡廣郡已經成為軍鎮,向西的訊息壓根放不出去,他也沒辦法通知陸子語,只想那位新生西蜀王能早早判斷出來,要麼撤退,要麼直接攻打入城,千萬不能拖到淮安軍的援助到達,導致痛失大好士卒。
劉肅身邊亦有幾位身穿黑甲的將軍,他眼睛掃視,對這幾位將軍問道:“王毅,你認為陸子語能在淮安軍援軍到來之時,攻下渝州城嗎?”
下首位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站了起來,他臉上有一塊幾乎橫穿整個臉龐的傷疤,看起來極為赫人,此時他的嘴角還有笑意,十分猙獰。
王毅說道:“末將以為,既然能憑著自己的本事,在西蜀拉起王旗,應該有著不俗的判斷力,陸子語應該不會和渝州打持久戰,估計也就這兩日時間,要麼就入城,要麼就撤退,他手下可是還有著南朝一萬五千精銳,不管能不能用得上,都要變本加厲的還給我們,在渝州城耗盡了兵力,陸子語得不償失,末將猜測,陸子語最多僅用兩千士卒的性命去填這個窟窿,再多過兩千,這西蜀王就不是一個傻字能形容的了,簡直愚蠢至極。”
“我和王將軍的看法不一樣。”
王毅轉頭,一個獨眼大漢陰測測說道:“那陸子語出身蠻夷,能拉起王旗不過是運氣使然,綿州、荊州地形雖然複雜,但畢竟不是重鎮之地,沒有什麼有名的大將守城,破城肯定十分迅速,就拿他那個繞道城池後方奇襲來說,若是末將守城,就有一百個辦法讓他有來無回,攻打渝州這樣的重鎮,而且渝州背靠洛水,兩面環山,正前方又是一馬平川卻又有許多天然坑窪呢地形,陸子語想討著便宜非常困難,若是這位西蜀王腦袋不開竅,他有可能真的死磕渝州,咱們要做好那一萬五千兵賠的血本無歸的準備。”
劉肅輕輕點頭,“做最壞的打算未嘗不可,聽說渝州城有於有俊和童言海這兩位,都是淮安軍的猛將。”
王毅嗤笑一聲,對這個獨眼大漢有些針鋒相對,他說道:“張統領的話不失道理,但是行軍打仗可不是講道理的事情,據我所知,童言海不過是馬上功夫了得,步戰守城戰還不如我賬下副將,於有俊雖說是位名將,但是他可有守城的半點經驗?三萬大軍可不是個小數目,就是三萬頭豬也能拱下一座城池!”
劉肅這時突然展顏,他笑道:“好了好了,莫要再這個上面爭論了,我借他一萬五千卒就是抱著半借半送的姿態,能回來最好,回不來也不心疼,咱們還是好好商談這淮水對面的大晉叛軍,以及咱們西邊的新立軍鎮胡廣郡,現在咱們雖不是腹背受敵,但也好不到哪裏去。”
眾將士一陣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