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章 當今形勢
潁川道三州,潁州、順州、漳州。
這三州的百姓們不知怎麼回事,今天總感覺比平日裏擁擠了許多,不管走到哪裏都有身披黑甲計程車卒來回走動,雖說潁川道緊挨著西蜀道,平時城中也有守城將領來回走動,可從來不像今日頻繁了起來,而且在一些老商戶眼裏,這些帶頭巡街,動輒出動上百士卒的將領,他們那可是見都沒見過。
整個潁川道的治安,莫名其妙的好了起來。
這些橫空出世計程車卒將領們,就是飛渡清崖灣從側方分批進入潁川道的中州軍!
於有俊、溫子魁、柳慶勻三位將領,坐在潁川道首府潁州城的經略使府內,由於平西大將軍在順州,眾人只得在此等候。
潁川道的經略使是一個看起來有些陰沉的中年人,名叫何固,溫子魁與這個人對視好些次,總感覺有一種被兇獸盯住了的感覺。
可能是覺得眾人在此乾坐着有些尷尬,何固吩咐下人填了幾壺酒水,他出聲道:“於大人,此次派兵前來,何某已經透過聖旨知曉,用不用在城中張貼告示,讓百姓給中州軍的同袍們接接風。”
這何固看著陰沉如毒蛇,說起話來卻讓人如沐春風,嗓音極有磁性,溫子魁在心中暗暗腹誹,這經略使若是一改陰沉模樣,去青樓當個小相公一定搶手。
這青樓小相公是何物啊?可不是夫妻之間的那種娘子相公,而是與妓女對應的一種職業,有男子去青樓尋歡作樂,也有女子喬裝打扮去青樓慰藉寂寞,這小相公就是爲了這些女子準備的,還有另外一說,也是為有龍陽之好的男子所準備的。
於有俊道謝一聲,搖頭回道:“不必了,此次暗中飛渡清崖灣而來,為得就是避人耳目,還請何大人讓城中守軍免開金口,就當是沒看見便是。”
經略使一職說白了皆是天子心腹,除了於有俊這個異類之外,何固也是李如是的左膀右臂,他出身是司天監掌印老人的嫡孫,自小通曉陰陽五行之術,傳言那掌印老人一身的本領都被他學了去。
司天監掌印老人一族皆是大晉龍脈的追隨者,李如是自然對這一族的族孫信任有加,何固也算是見過大世面的人,當初齊得黃竊取國運之時他也是白袍人中的一位,身邊的師叔師祖瞬間暴斃的情景也是歷歷在目,縱使這樣他聽後依舊是心驚肉跳,那清崖灣他曾經遊玩時見識過,百丈高崖湍流急涌,一個不小心可就是粉身碎骨了,光是探頭看上一眼就覺得腿腳發麻,心生怯意,更不要說飛渡而下。
何固又深深的看了一眼面前這個等同自己官職的男人,還真有幾分膽色,這讓他不禁佩服了起來,果真是有惡屠之師名號的人,若是讓潁川道平西軍那群兔崽子飛渡清崖灣,恐怕都會被嚇尿了褲子。
何固心悅誠服,讚不絕口道:“於大人英勇,在下實屬佩服。”
於有俊純當他是奉承話,不在意的說道:“比起何大人護大晉龍脈,於某這些事情算不得什麼,不知平西大將軍何時能到?”
“順州距離潁州路程不是很遠,估計再有個把時辰就能趕到。”
於有俊點了點頭,“那還請何大人先給我們說一說西蜀如今有什麼動作,讓我們瞭解一番。”
何固一愣,這於有俊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問過了時辰不是應該靜靜等平西將軍過來再商談軍事嗎……
他玩笑道:“西蜀現在除了傳出稱帝,其他並無什麼情況,於大人放心,如果真是兩地劍拔弩張的話,平西大將軍也不會從順州快馬加鞭趕過來,屆時就是咱們過去了。”
溫子魁撇了撇嘴,他現在不害怕這個何大人的陰沉目光了,反而越發對潁川道經略使有意見了,經略使管著的就是軍政大事,穩穩高出平西大將軍一品,怎麼你這個軍政大佬,還要等一個低一級的官員到來才肯說?你經略使的排麵在哪裏。
於有俊心中也有不滿,但他沒有表現出來,也不說話,靜靜坐等。
這時,一個婢女匆匆走來在何固耳邊輕語一聲,他訕笑一聲,“幾位自便,何某有事,出去一趟。”
“何大人無需費心。”
於有俊起身抱拳相送,待到何固走遠之後,溫子魁這纔出口道:“這算個什麼官,還經略使呢,一點都沒於將軍你威風。”
於有俊走到一邊,看著牆上的西蜀潁川攻防圖他笑道:“並非要等平西將軍過來,他是想拖延時間,試問你在一道待的好好的,突然有八萬大軍闖入你的地盤,你的第一感覺是什麼?”
“排斥。”
柳慶勻沉聲道:“我也有所察覺,咱們只要一涉及軍事方面,他要麼是撇開話題,要麼是等平西將軍過來,我看是他二人想整什麼么蛾子。”
溫子魁怒道,“大敵當前,還有功夫玩這一套?”
“權勢這玩意,誰都想緊緊握在手中,你突然來了那麼多人,想要爭權嗎?這都是他們要考慮的。”
於有俊倒是沒太在意,只是仔細盯著攻防圖,柳慶勻也走上前,“有什麼發現?”
“不妙。”
於有俊指著攻防圖上的“渝州”二字,回頭對溫子魁苦笑道:“這回估計要輪到咱們攻城了。”
溫子魁也注視著那張攻防圖,那渝州就是西蜀大門,從潁川道想進入西蜀境內,只能打下渝州,就像當初陸子語從內往外打一樣,將渝州放在了最後一位,現如今要從外往裏打,那第一個面對的就是渝州。
不過溫子魁心中有個疑問,他不是那種掖著藏著的人,沉吟開口道:“於將軍,你怎麼知道西蜀要閉門造車,而不是主動出擊,南朝那邊可是有‘兩路’大軍,他西蜀不主動出擊給他的好盟友緩解一些壓力嗎?”
“這個嘛……”
於有俊哈哈大笑,他賣了個關子,“等咱們的平西大將軍來了,我再好好說道說道,看看平西將軍會不會問出這個蠢問題。”
溫子魁咧嘴一笑,心中不知罵了多少遍那個變著法兒罵人的於有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