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九章 歸來
距離離開中州已經是一個多月的事情了,溫子魁和於有俊越往回趕越冷,等到了中州城門處的時候,二人已經從一開始簡單的外衣,變成了棉衣棉靴披貂裘了。
氣候分化也是非常無奈的事情,現在的大晉疆域依舊極為遼闊,南北跨度極長,可能在同一天的時候,京城的人正穿著單衣曬著暖,北疆道以及漠北道的人都還在裹著棉衣圍著火爐。
馬車緩緩駛入中州城內,讓溫子魁感覺到一陣親切,同時也感覺中州民風極為淳樸,不管是外地人士還是本州百姓,中州都是一視同仁,沒有發生過操著一口異鄉音就被別人指著罵的事情,最起碼在溫子魁眼皮子底下沒有發生過。
溫子魁走下馬車,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滿臉紅潤,久違的笑顏也在他年輕的面龐上展開。
“再也不用受外人的白眼咯。”
於有俊彎腰下馬,聽到年輕人的腹誹之後,也是一陣無奈。
將軍府的僕役早早就候在門外,見溫、於二位將軍皆是下馬之後,急匆匆跑來將馬車牽走。
溫子魁拍了拍正在門前打盹兒的老煙槍,“別睡了別睡了,老頭子,想我沒。”
老煙鬼早就意識到有人來了,他又拉低一分帽簷,顯然是很不想搭理這個跳脫的年輕人。
溫子魁也不自找沒趣,扭了兩下屁股,就像許久不回鄉的人,興高采烈的入了家門。
於有俊沒有過早進去,在老管事手中放下一張銀票,淡然說道:“這一個多月辛苦老人家看家護院了。”
老煙鬼敢對溫子魁視而不見,可不敢輕視了給自己發賞錢的人,他將氈帽扒開,露出那一張佈滿皺眉的老臉,笑呵呵說道:“不辛苦不辛苦,幾個小毛賊而已,大頭都被林大宗師攔下了。”
“大頭?”
“宋府的恩怨水落石出了,當初讓宋家大小姐險些遇害的兇手找到了。”
林秋風從房頂輕飄飄落下。
於有俊皺眉問道:“什麼來頭?有無官家身份?”
“有一些淵源,但是不影響,是以前在中州的一個大戶人家爲了穩固他們在中州的勢力,所勾結的一幫土匪,不過自從那戶人家去了京城當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官後,就再也沒和這群土匪有所交流了。”
於有俊又道:“和宋老爺子有什麼恩怨?”
林秋風撇嘴笑了笑,“無非就是商賈之間的爭鬥罷了,只是不知道這次那些土匪的出動,和那戶人家有沒有關係,宋老爺子已經託關係去查了,將軍府也在調查中。”
“將軍府出面的話合適嗎?”
林秋風用腳在雪地上畫了一個圈,然後重重一踩,方圓兩三丈的雪堆瞬間飛向天空炸碎,“那些土匪中有個高手,好死不死的招惹了將軍府,咱們將軍府既然作為中州的軍政一把手,底下的百姓受了威脅肯定是要出手的,更何況還是一個為中州乃至北疆道做了不少貢獻的宋府。”
於有俊覺得林秋風說起那些土匪的時候,好像有些慍怒,這位師兄的脾氣可是極為溫和的,能讓他生氣的事情不多,這次看他臉色的怒氣,於有俊怕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內,將軍府還真出現了什麼不可控的局面,擔憂問道:“林哥,怎麼一回事你跟我說說,我心裏好有個底兒。”
“你讓他說不是揭他傷疤是什麼。”
老煙鬼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積雪笑道:“這幾日宋翎兒一直在府上做客,幾天前有個土匪中的‘大頭’深夜來到將軍府,想要暗害宋翎兒,恰巧被當時還未入睡的林大宗師察覺到了,也給擋了下來,但是林大宗師好像也沒在那人身上討著什麼便宜,被那人給跑了。”
於有俊知道前因後果之後,隱去擔憂神色,隨之而來的是一抹驚訝,林秋風可是道境的高手,整個天下間能讓他吃虧的人屈指可數,一群小小的土匪之中,竟然還有這等高手?
林秋風臉色有些難看,他沉聲道:“相境的一個老滑頭罷了,隱匿手段和逃命手段不錯,若不是我當時就在房頂打坐,估計還真會被他得手。這人狡猾的很,見偷襲不成轉身就跑,輕功極為不俗,我沒能追上他,不過他背後也受了我一槍,如果能正面和他打一場,我一招必殺他!”
於有俊點了點頭,他對林秋風的武力一直很有信心,如果這天下間能排個武榜,林秋風絕對能進前十之列,他安慰道:“林哥彆氣了,一個宵小之輩而已,不值得,如果再有下次,必將其除掉!老沈,你也別笑話林哥了,你不是最擅長追蹤殺人嗎,這次不也沒有提前察覺到。”
於有俊口中的老沈便是老煙鬼了。
老煙鬼磕了磕煙桿子,眼神陰沉,冷笑道:“行了,老頭子我也不多說了,下次若是讓我見到那小子,一定要把他扒皮抽筋。”
林秋風作為道境高手沒能留下一個相境人物是有些說不過去,但是老煙鬼這一生鑽研的探氣功夫在被人混了過去,要說丟人,還是老煙鬼最丟人。
於有俊一笑,踢了一腳老煙鬼說道:“到大門裏頭躺著去,躺在將軍府外面,不知道的還以為將軍府虐待老人呢。”
老煙鬼點燃煙槍,頭一橫,“不去!這裏能曬著太陽。”
於有俊苦笑一聲,他拿這老頭子也沒辦法,正所謂一老如一寶,這當年叱吒江湖的索命鬼也有這麼任性的時候,那些死在他手下的亡魂恐怕都不甘心去投胎了。
於有俊見管不住索性也就不管了,二人並肩入府。
“進展可還順利?”
於有俊點了點頭,這次去見孫思漁的目的以及去京城的目的,林秋風也是知道的,他開口道:“中間有幾個小插曲,不提也罷,孫思漁那邊同意派人過來了,至於什麼時候派來,要全憑他做主,程尚書那邊我也去了,工部尚書府管事說什麼沒在府上,我估計他就是爲了避嫌,或者他也知道我去找他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