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太上觀
餘下來的幾天,溫子魁因為得知要去東州稷上學府,非常積極的配合林秋風對他的療理。
溫子魁胳膊上的經絡斷了不少,胳膊內的淤血堵塞著脈絡缺口,正所謂順通則暢達,可這不順通了,整個胳膊也就使不出力氣來了。
林秋風以自身內力每天灌注給溫子魁手臂和小腿,溫子魁也爭氣,強忍著疏通脈絡帶來的巨大疼痛,他腳上的傷口以及胳膊上的淤青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天一天的好起來。
已經躺在椅子上足足七天的溫子魁,今天終於下地了,去往東州的行程也加快了許多。
自從青陽山道觀掌教入駐追星樓之後,全大晉各道都設立了道觀,都與青陽山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除夕春節之後,正是各個道觀香火最鼎盛的時候,不論是平頭百姓還是富賈人家,家家戶戶都去燒香禱告,祈禱新的一年能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中州這座道觀建在城郊外,無山無水只有連片的房屋建築,溫子魁與宋翎兒行走在泥濘的小道上,周圍人聲絡繹不絕,本就不寬的小路此時擠滿了人。
前方就是名叫太上觀的道觀。
受宋翎兒邀請,溫子魁在大病初癒之時,與她來太上觀燒香,自從挑明瞭關係的二人,行走在一起的身影也近了幾分,青兒遠遠的吊在後麵不打擾二人之間的心靈感應。
溫子魁走路還是有些磕磕絆絆,但是比起躺在椅子上不能下地,已經好很多了,他見二人之間一直無言,率先開口道:“最近宋府有些暗流涌動,你知道其中什麼事嗎?”
宋翎兒微微頷首,“知道一些,好像是關於上次在集市,馬車無緣無故失控那件事,整個宋府的門客客卿都盡數出動了,還有看家護院的家丁們也都全天十二個時辰守衛著宋府。”
“那就是說,上次那件事可能是人為造成的了?”
宋翎兒點頭,因為這件事,還死了一個與她朝夕相處的年輕馬伕,這讓她很是傷心。
溫子魁也沉思起來,一個大家族在崛起的過程中,說從來都沒有得罪過人肯定是假的,一定有一些潛伏起來的賊人,在覬覦著宋府,他說道:“需不需要我幫忙,從軍中調出一些人保護宋府的安全。”
“不用了,現在爺爺全權處理這件事,宋府成了一個固若金湯的碉堡,就連這次我跟你一起去道觀,暗中都有不少人跟著。”
溫子魁冷笑道:“若是你跟我在一塊他們還敢做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那他們可要連將軍府都要一起得罪了。”
宋翎兒不置可否,以溫子魁在將軍府中的地位,完全可以幫助宋府揪出暗中的那夥人,但是爺爺沒有讓人去將軍府請命,自然有他的道理,再說了,宋府這麼多年的沉澱,底蘊也不是一個不敢拋頭露面,只會藏頭露尾的小人可以抗衡的。
溫子魁則是暗暗記在心中,不管宋府如何,他也要先把宋翎兒給照顧妥當了,畢竟宋府只是一個財力雄厚的家族,並非權勢人物,能有什麼高手客卿?
二人終於在人山人海中突出重圍,來到了太上觀主觀中。
到了這主觀之後,一時間人聲都消弭起來,就連一同上山時一直在嘰嘰咋咋的幾個孩童也在大人的怒目下不敢出聲。
溫子魁從來沒有燒過香拜過神仙,他一直信奉的就是求人不如求己,天上神佛可都忙著呢,哪有時間管你人間是非,若是燒香拜神真的有用,那窮人就直接求爺爺告奶奶天上掉餡餅了,自己在廣陵道那會也不會餓肚子了。
雖然他不屑於燒香拜神,但是看宋翎兒那一臉虔誠的模樣,他也不好表現出什麼壞臉色,跟著眾人一起寂靜虔誠禱告。
宋翎兒好像和這裏掌事道長很是熟悉,掌事道長穿著一身洗的泛白的道袍,對著宋翎兒招了招後就轉頭走了出去。
宋翎兒燒完香之後,拉著溫子魁往後院走去,邊走邊說:“我經常來這裏,與掌事道長也認識了,他們後院的飯菜可是很香的,帶你嚐嚐,一般人可是吃不到太上觀佳餚的。”
溫子魁笑意連連,心中暗自腹誹,能不熟嗎,在太上觀眼裏,宋翎兒就是大菩薩。
剛剛他可是親眼看見宋翎兒將一張百兩銀票丟進功德箱裏,一百兩紋銀,什麼山珍海味吃不到,來吃他們道觀的齋飯。
二人渡過長廊,來到了一處別院,建築風格十分復古樸素,有三兩道童坐在門前研讀,看見宋翎兒來了之後,全都圍了上來,“姐姐、姐姐”的叫著,好不親切。
溫子魁仔細端量著這座別有洞天的後院,自從識字之後,除了一些詩書文經之外,他還喜歡讀一些關於三教的書籍,其中儒家在他看來刻板的緊,佛教在他眼裏有些拘束,他最喜歡的就是道教,講究一個逍遙自在,念達心通,心通則氣順,而且他還十分喜歡道教中的神仙體系,會當做睡前讀物甚至是如廁讀物。
這座太上觀從主觀到後院來看,講究的是一個外開內合的格局,在這後院可以順其自然的感覺心通氣順,這就是聚攏外界而充實內裡的好處,至於聚攏什麼,溫子魁就不得而知了。
“這位香客,看你眼含疑惑,可是有什麼事困在心頭。”
這時,一個揹着行囊的中年道士出現在溫子魁面前,笑容和煦的問道:“香客眼中又有疑惑,應該是猜測貧道的身份,貧道名為澄忻,是由青陽山而來,為地方道觀的香客們解惑祈福。”
溫子魁砸吧了一下嘴唇,“那你還在這裏做什麼?不出去接待?”
那中年道士搖搖頭,“晚些時候出去接待其他人也無妨,現在我對你有些興趣。”
“我對你沒興趣。”
溫子魁翻了個白眼轉身就走,不料那中年道士雙手如鉗,死死的拽住他的手臂,初愈的胳膊又遭重擊,溫子魁吃痛間突然升起一股無明業火,這什麼道士,竟敢出手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