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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向東而去

    夜晚,整座將軍府燈火通明,或者說是整個中州城都亮如白晝。

    經歷了白天這麼多事以後,將軍府的人,終於可以在夜幕降臨下,好好吃一個年夜飯了。

    溫子魁坐在廳堂側位上環顧四周,他還是低估了將軍府前院方桌的數量,廳堂內坐著原先一起出生入死的將領們以及將軍府的大小管事一等丫鬟,廳堂之外擺了不下七八桌,全是穿著新衣的婢女以及僕役。

    春節佳餚早已經擺滿了整個桌面,最後幾個熱湯上來之後,所有人端起酒杯拿著筷子忙活的熱火朝天。

    柳慶勻端著酒杯,小聲問道:“什麼時候南下。”

    這柳慶勻早就在屏州閒出了鳥屎來了,那裏大多都是舞文弄墨的文人士子,他與那些文官兒顯得格格不入,按照他的話來說,就數那些文官屁事多,喝個酒都要作詩幾首,一場酒局下來,那些文官老爺們一杯都沒喝完就一個個紅光滿面,醉意正濃。

    溫子魁一笑,“柳將軍的副節度使做的不舒服?這可是整個王朝內數一數二的高官了,我想做還沒有嘞。”

    “去去去,你一小屁孩懂什麼,現在咱們要個屁的高官厚祿,如今天下動盪,各方勢力層出不窮,南有百萬大軍虎視眈眈,西有西蜀餓狼垂涎,現在還不是享福的時候,我就怕這將士們沒有戰事,一個個都消磨了鬥志。”

    “放心,不會的。”

    於有俊輕泯一口酒繼續說道:“既然沒有戰事,皇上那邊也沒有下旨,我估計就是等西蜀扣關潁川道的時候,看童言海和平西大將軍劉飛義能不能守得住,如果他們守住的話,咱們估計就要南伐了,如果他們守不住,那咱們就要前往潁川道增援了,不過根據我的猜測,宋嶸也有可能去這兩個戰場的任何一個。”

    柳慶勻深感贊同,現在北疆道兩股大軍就是這麼個情況,於有俊和宋嶸就是一塊木板,哪裏漏風往哪裏補,但是宋嶸那塊木板已經太破舊了,只能補一補不是很大的洞,最後還是要靠中州軍挑起大梁。

    “你們都別忘了,除去節休之外,每天要保持高強度訓練,咱們原先淮安軍出來的底層士卒們都上調一級,伍長做標長,標長做屯長,屯長以上不動,以淮安軍的訓練強度再升一級,將現在的中州軍打造成一個全能之師。”

    柳慶勻皺眉,他張了張嘴,最終還是胡亂夾了一口菜吃。

    於有俊與他相識這麼多年,豈會不知道他是什麼想法,無非就是那些除去以前老淮安軍之外的新軍會不會不服氣。

    於有俊搖頭笑道:“放心吧老柳,先上調一批人就是爲了讓那群新兵不服氣,若是他們也想升官,那就給老子好好訓練,保持好一個隨時都能上陣殺敵的心態,當兵打仗之人,無非就是爲了權勢錢財,只要他們肯努力,要錢要人要權,我都能給,若是有那種投機取巧之輩,趕出中州軍永不錄用,這句話一直有效。”

    說著,於有俊站了起來,原先柳慶勻下意識壓低嗓門,就是不想讓其他人聽見什麼太多秘密,但是於有俊回覆的聲音卻很大,整個廳堂坐著的將士們都能聽到。

    於有俊高舉酒杯,“方纔我的話都聽到了吧,不管你們是先來的還是後來的,想要升官發財就給我用功,也請諸位將領們將這句話帶給下面士卒們,只要你肯努力,那就什麼都有,我先乾爲敬!”

    “敬於將軍!”

    “敬於大人!”

    兩種不同的聲線傳出,喊於將軍的那群人全是老底子了,喊於大人的那群人都是後來者。

    一時間這兩種派系有些針鋒相對的火藥味。

    溫子魁自顧自喝著酒不理睬他們,那林秋風算是一個護衛型別的人物也不參與到兩種派系的爭鬥中,這二人相視一眼,笑著碰了碰杯。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於有俊喝的有些微醺,他摟過溫子魁,在他耳邊問道:“大夫說你的腳什麼時候能好?”

    “大夫沒說這個事,只是說傷筋動骨一百天,今天回來之後林叔給我通了脈絡,我能感覺使得上力了,估計再等兩天,下地走路不成問題,那大夫還沒林叔好使。”

    於有俊點了點頭,又對林秋風說道:“林哥,你這兩天辛苦一些,我想盡快帶著溫子魁去一趟東州。”

    林秋風淡然道:“放心吧。”

    溫子魁不解,他知道於有俊上次說過帶他去一趟東州感受文士氛圍,起先他以為是於將軍有事,正好順帶捎上他,他也沒在意,去就去了,可現在怎麼聽起來像是爲了自己纔去東州的。

    溫子魁問道:“於將軍,帶我去東州做什麼,不會真是感受什麼勞什子文士氣氛吧?”

    於有俊搖頭,“稷上學府就在那裏,我帶你去稷上學府求學。”

    溫子魁一聽,雙手一哆嗦,筷子就掉在了地上,他愣愣撿起,不嫌髒繼續用著,“稷上學府?小狗兒要去的稷上學府?”

    於有俊點頭說道:“正是,正好你們兩個老朋友也能見一見,在裡面還能學習學習知識。”

    “好!”

    柳慶勻不解,“誰是小狗兒?”

    “我的一個朋友!名叫趙苟同,他說他要去稷上學府修習,以後給我做謀士!”

    溫子魁迫不及待的說道,那雙站起來有些艱難的腳都要離地而起了,林秋風不動聲色的壓下他的膝蓋,這纔沒讓他傷上加傷。

    柳慶勻大笑,顯然心情是非常的好,中州軍現在什麼都有,就是缺謀士,傳聞那稷上學府可是有儒家聖人開堂授課,從中出來的學生,再不濟也是文采非凡文筆卓越。

    柳慶勻說道:“去,一定要去,這樣中州軍就有謀士了。”

    溫子魁嘿嘿一笑,“林叔,你可得幫我的腳多下下功夫。”

    林秋風點了點頭,“沒問題,但是你得忍著痛,催促脈絡暢通無異於用刀刮肉。”

    “我忍得住!”

    幾位將領看溫子魁這般心急模樣,都是一陣好笑,心中更是對那個趙苟同多了幾分期許。

    唯有於有俊沉默不語,他端著酒杯,嘴角帶著一絲微笑,彷彿……很慈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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