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天無絕人,出兵剿匪
縣官趴在地上昂頭看向於有俊,眼睛瞪得通紅,那神情恨不得衝上去咬掉他幾塊肉,嶽荀義一時間竟然有些按不住這個瘦弱縣官。
縣官大罵一聲,“你不得好死!”
“喀!”
壯漢腳起,踩斷縣官的脖子罵了一聲,“聒噪。”
於有俊面無表情,貪官汙吏本就當斬,更何況還是買官的貪官汙吏,更是死不足惜,他淡然道:“切下頭顱,掛在村鎮示眾,讓柳將軍去做,看看百姓是什麼樣的情緒,我再決定怎麼對付燕山那群山賊。”
“是!”
嶽荀義將屍體拖出院子。
溫子魁嘖巴了一下嘴唇,吐了吐舌頭。
於有俊轉頭,“有話就說有屁快放。”
溫子魁撓了撓腦袋,“沒沒沒……”
林秋風笑了笑,“溫小將軍應該是這麼想的,如果不為難這群山賊和官員是不是更好一些,和他們商量一聲,直接悄無聲息的過了山洞更為簡便一些。”
溫子魁跟著點了點頭。
於有俊面色古怪的看向二人,這林秋風不知道事情輕重,溫小子參軍這麼久了,還不清楚。
他扯了扯嘴角,強忍住給溫子魁一腳的衝動反問道:“軍隊和山賊有什麼區別你知道嗎?”
溫子魁張了張嘴,剛要說這軍隊和山賊的區別一眼就能看出來,軍隊是官家的,山賊是惡人,二者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甚至軍隊還要負責剿滅山賊。
他忽然一皺眉,發現事情好像並不簡單,他不是傻子,經於將軍這麼一問,腦海中又過了一遍,他明白了,尷尬的努了努嘴不敢說話。
林秋風不明所以,但是也知道軍隊和山賊的區別,可是他就是不知道這種區別和這件事有什麼關聯,不過看溫小子的表情他覺得這孩子可能想到了什麼,他問道:“怎麼回事?”
於有俊解釋道:“林哥,你在軍伍中待的時間短你不知道,或許從大局觀來看,和山賊與買官人商談一下,可以做到兵不血刃的渡過山洞。但是,軍隊和山賊的區別你們都是知道的,一個是國之重器,一個是佔山為王的匪類,咱們如果這樣的做的話,不就成了官匪勾結?和匪類就沒了區別,大局上是好的,但是原則性問題不能改變。”
林秋風聽後點了點頭,“受教了。”
於有俊踢了年輕人一腳,“軍隊就要有骨氣,我們可以傾軋他們,為何還要和他們商量?不管讓不讓我們過路,都改變不了山賊的秉性,那就是謀財害命,既然我們碰上了,而且必須借路,我不介意順便借了他們的命,下不為例,以後你不許再犯原則性問題,否則我親自打你軍杖。”
溫子魁吐了吐舌頭,“知道了於將軍。”
林秋風又道:“帶我一個,我現在也是你賬下一員,不能賞罰不均,我錯了也應當受罰。”
於有俊重重的點了點頭。
此時,忽然衙門外大鼓雷動,響聲震徹天地。
三人相視一眼走到衙門外,縣衙門門前聚集了大批百姓,那個已經蒙塵長出許多紅絲草的大鼓不知被何人又架了出來,有一位赤膊漢子用拳頭猛錘大鼓。
那赤膊漢子見有兩位位穿著甲冑的將軍現身,停下錘鼓錘到發青的手掌,他與身後大批百姓齊齊下跪道:“拜見青天大老爺!三位青天大老爺微服私訪小鎮為民除害,地錦鎮百姓不勝感激!”
於有俊踱步向前攙扶起壯漢,對門外說道:“你們都起來吧,我們不是什麼青天大老爺,是逃難到這兒來的大晉士卒。”
赤膊漢子得知面前這人竟然大晉人士,眼中閃過一絲驚慌,隨後他咬牙正色道:“不管將軍是何許人也,為地錦鎮除害,那就是青天大老爺!”
隨後他一腳踢過腳邊一物,那圓滾滾沾著塵土的東西,就是那縣官老爺的頭顱。
漢子滿眼氣憤道:“這狗官不配高掛,只能受得萬人唾棄,自從他入鎮以來,地錦鎮百姓苦不堪言!”
於有俊看這漢子好像是眾百姓推出來的領頭人,不禁有些好奇他的身份,問道:“你是什麼人?給本將說說這縣官做了什麼惡事,我定會一一給你們討回公道。”
“將軍聖明!草民張達,是本鎮捕快,狗官上任後就罷免了捕快一職,現在以屠戶為生,那狗官簡直是敗類,以往山賊打家劫舍時若是每年給足了五十石買路錢,也能保鎮子一方太平,可是這狗官暗中勾結那燕山的畜生們,讓他們經常來打家劫舍不說,還強擄女子,地錦鎮本就沒有多少可耕種的土地,一年到頭也最多產三百旦糧食,每年要供奉燕山二百餘石,地錦鎮深處水深火熱!”
柳慶勻這時也上前說道:“末將在周圍觀察過,這地錦鎮有五百戶人家,耕地只有百畝,所產米麪只能堪堪餬口,再供奉這麼多,一年到頭都吃不了一次飽飯。”
於有俊眉頭凝起,他猜到縣官會是一個貪官汙吏,卻沒想到收刮地皮到了這種地步,怪不得進鎮之時發現鎮中罕見人煙,這地錦鎮的百姓,要麼是餓死了,要麼就是被擄走了,哪來的人!
於有俊看著門前面黃肌瘦的老弱病殘說道:“你們放心,普天之下皆為大晉心之所繫,不管南朝如何不作為,大晉將士絕對不會袖手旁觀,我一定會為你們討回這個公道,剿滅山賊!”
“好!好!好!”
地錦鎮村民高舉雙手大聲叫好。
於有俊對柳慶勻低聲吩咐道:“一會我將我想到的突圍計劃說給你,你說給將士們,時不待我,咱們今晚就上山,速戰速決。”
柳慶勻重重點了點頭,他現在就是屬於任勞任怨的狀態,說好聽點就是總攬軍機大權,說難聽點就是跑腿賣命,一切事宜全部都要由他來執行。
沒辦法,這屋裏三位,一個身負重傷,一個是年輕雛鳥,一個是才入軍伍的江湖宗師,能出上力的只有柳慶勻一人了。
柳慶勻倒也沒有什麼怨言,能者多勞,這時候大家都是拴在一條線上的螞蚱,牽一髮而動全身,別人去做的話他也放不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