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病了
說起安樂坊的馬廚頭,陳大娘滔滔不絕的向徐玄靈介紹起來,這馬廚頭在鳳翔也算是小有名氣,據說是祖上曾出過一名御廚,至此兒孫世代為廚,只是到了馬廚頭這一代家道敗落,廚藝也不堪,更是有一個敗家兒子好賭,家中積蓄被敗的一乾二淨,大爺一氣之下將他逐出了家門,現在身邊只有馬蓮兒這個孫女陪著。
雖說馬廚頭廚藝不咋樣,可這孫女卻是精湛的很,馬廚頭一度以為那是祖上顯靈,將這個寶貝孫女看的格外的重,要讓馬家的廚藝繼續繼承下去。
安樂坊位於城西,城西十坊,城東十坊,沿著城中主道左右對稱,城中主道北上盡頭便是岐王府的所在,鳥瞰之下城中二十坊排列有序,對稱均勻,十分美觀。
徐玄靈和大柱前往安樂坊,來到城中主道,整個大道兩旁站滿了人,還有士卒把守。
大道上,朱全忠和李從嚴並駕齊驅,身後乃是皇家獨有的儀仗,玉輦上坐的正是李曄和皇后何氏,那些百姓第一次近距離看到天子,震懾於天子的威嚴夾道相呼萬歲,李曄聽到百姓的呼喊,內心像是被被重錘狠狠的敲了一下,雙眼溼潤,泛着一絲絲的紅潤。
李曄透過車窗,紅著眼大聲哭喊道:“勿呼萬歲,朕不陪做你們的天子了。”
那些百姓哪裏明白李曄話中的含義,何皇后看著李曄難受的模樣,拿起絲帕輕試李曄眼角的淚珠,才發現自己的眼角也泛起了淚珠。
徐玄靈從歷史書上根本不瞭解身為皇帝的李曄是個什麼樣的人,但是他現在知道了,李曄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好皇帝,只是可惜生在了這麼一個亂世之中。
李曄似乎是看見了人群中的徐玄靈,雙眼意味深長的望著徐玄靈的位置,徐玄靈聽聞身後的哭泣聲才才發現李予晗不知什麼時候跟了過來,徐玄靈只得將她藏在人群之中,好在附近的歡呼聲將李予晗的哭聲掩蓋住。
徐玄靈從李曄那雙包涵深情的雙眼中就知道他想要對自己說什麼,“陛下放心吧,我會保護好公主的。”
“世子,老朱我這就帶著陛下回長安了,務必讓岐王保重身子啊,要不然這岐國這麼大一塊地方說不定哪天就換主人了。”
李從嚴眉頭緊鎖,仍是客氣的說道:“勞梁王還牽掛著我父王的身子,我會讓父王保重好身子的,絕不讓他人攻佔我岐國一州一鎮。”
這個他人在李從嚴口中自然指的便是朱全忠,朱全忠聽後大笑一聲。
李從嚴隨後又調轉身頭來到李曄車馬前問道:“陛下,平原她還可好。”
何皇后拂開簾帳說道:“平原她染了風寒,現在實在是不方便與世子一見。”
李從嚴聽聞作罷,說道:“平原,等我攻入長安時,定會將你救出來,等回到鳳翔咱們再行完婚。“
長若游龍的儀仗和朱全忠大軍直到黃昏時分才緩緩出了城門,夕陽照應在李曄遠去的背影上,彷彿有著說不盡的悲傷。
等大軍離去,李予晗望著城門的方向遲遲不肯離去,爲了謹防被李從嚴看到,徐玄靈只好帶著她快速的穿過大道,前往安樂坊。
安樂坊一間小院中,馬蓮兒正搗鼓著自己從山上採來的一些野菜,今天她心情特別好,許久不見的大伯今天竟然回來了,自從父母過世後,她的親人就只剩下爺爺和大伯了,大伯雖然好賭,但對自己那是單親生女兒一樣對待。
馬蓮兒哼著關內的小調,準備用這些野菜做一桌可口的菜餚,拾搗好野菜放入小籃拎著正準備踏入屋中的她就聽到爺爺與大伯爭吵的聲音。
馬廚頭看了一眼馬蓮兒,沉著臉說道:“蓮兒你躲到一邊去,這個畜生竟然去做了馬匪,我今天就要打死你這個孽子。”
“小道長,前面便是馬廚頭家了。”
徐玄靈和陳大柱兩人進了院門發現馬廚頭正拿著一根木棍追趕著一名大漢,大漢慌忙逃竄,絲毫不敢還手的樣子。
“馬廚頭,馬廚頭。”
陳大柱連忙叫喊,馬廚頭聽聞有他人,這才停止了追趕,大漢也如負釋重的舒了一口氣。
徐玄靈近身後才發現,馬廚頭追趕的大漢是獄中的小竹子,馬竹生也看見了徐玄靈,卻只是一句話不說,轉身進了屋。
馬廚頭放下手中的木棍,問道:“你們是何人?找我何事?”
徐玄靈先是告知了兩人的來處,說出來意,“早就聽聞馬廚頭家的孫女廚藝了得,我們想請她做一碗餛飩。”
馬廚頭大聲喚了一聲,馬蓮兒小跑著來到院中,身後的兩隻小辮子也跟著晃動起來。
“咦,小道長原來是你啊。上次你被那些官兵抓走,沒想到還能活著啊。”
馬蓮兒一臉便認出了徐玄靈,在她看來那些城中的官兵都是一些吃人不吐骨頭的主,被他們抓住那便是九死一生。
徐玄靈尷尬笑道:“那都是誤會,是他們抓錯人了,我這次來是想請你再做一碗上次的餛飩。”
馬蓮兒毫不猶豫爽快的答應下來,“這個嘛倒是沒問題,五文錢一碗,給錢了我馬上去做。”
徐玄靈搜遍全身這纔想起來自己身上的那幾個銅板早就在獄中被那些獄卒給搜走了,現在身上那是一個子也沒有。
陳大柱看見陷入窘境的徐玄靈,立馬從懷中摸出錢袋,那還是他和二愣子從個乞丐道士身上搶來的,給二愣子置辦棺材後仍有剩餘,陳大柱看著徐玄靈現在的這幅模樣,簡直像極了那個乞丐道士。
馬蓮兒一個人進了廚房,馬廚頭領著三人進入屋內落座,小竹子躲在房門內,自從經過上次城牆上的一事後,小竹子就對徐玄靈格外的不待見,自己的苦苦哀求,換來的只有徐玄靈的一聲呵斥,心中更是對徐玄靈有些怨恨起來。
“新鮮的餛飩來咯。”
不一會兒,馬蓮兒便端著一碗熱騰騰的餛飩上來,徐玄靈將懷中的白昧抱出,小傢伙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原來不是你要吃啊,是這隻小狐狸。”
常進山林的馬蓮兒也沒有見過如此小巧漂亮的狐狸,正好奇的看著。
徐玄靈將小碗放在白昧的面前,白昧仍是一動不動,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奇怪,這不是你喜歡吃的嗎?怎麼也不吃。”
此時,徐玄靈多麼希望白昧能吃上一口,哪怕是一口那也是極好的。
“連我做的東西都不吃,我看吶這小狐狸不是餓了,是病了。”
馬蓮兒一語道破問題的所在,徐玄靈手足無措,“這玩意還能生病的?萬一死了,那自己豈不是隻能永遠的呆在這了?“
一想到這,徐玄靈心慌意亂起來,馬蓮兒卻說道:“彆着急,我有辦法。只要吃了我的藥膳,保證立馬活蹦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