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蔓伸出嫩白的手指，不停擦開宋音音臉上的眼淚，反而越擦越多。一時間慌了神，對著保鏢道，“把她給我趕出去！”

    她看著程怡的眼神滿是憎惡和不耐煩，天底下怎麼會有這樣的母親。程怡的存在似乎可以重新整理她的三觀，她看著自己懷裏的淚人，眸子裡滿是沉痛。

    晌午，好不容易哄著宋音音睡下，顧蔓已經哈切連連。

    宋子禾推門而入，看著她一臉的憔悴，眼底泛着心疼，“你自己還是個病人，怎麼不讓下人處理。”

    “音音不抱著我睡不著。”

    顧蔓的嗓音早已暗啞，看著和男人的方向，冷靜地柔聲吐出一句話。一個上午的時間，程怡的話反覆在她的腦海裏迴響。

    “宋子禾，我們談談。”

    低斂著眸子半晌，她終於從嘴裏吐出一句話，看著宋子禾的眼睛帶著一絲悲愴。旋即輕手輕腳把宋音音放進了被窩裏，起身離開了病床。

    宋子禾看了小人兒一眼，眼睛裏帶著一抹笑意。隨即跟在她身後，出了病房，“音音生病喜歡哭鬧，你該累著了。”

    顧蔓身形一頓，聽著他的話，麵露苦澀。

    他也知道音音生病喜歡哭鬧，為什麼非得讓程怡陪著，難道他不明白程怡對音音來說，是惡魔一般的存在嗎？

    “你真的不懂嗎，程怡對音音來說，意味著什麼。”

    長時間盤腿坐在病床上，再加上身體還沒有恢復，她走在醫院的走廊上，身體搖搖晃晃，幾度欲倒。

    宋子禾不由分說，一個公主抱直接懶腰抱起，朝著她的病房走去。一路她拳打腳踢，對著男人的肩膀又啃又撓，只是宋子禾饒是肩膀出現了牙印，泛着血點。

    也不曾鬆開她一分一毫。

    最後，她閉上了眼睛，任由自己的雙臂垂落。享受著男人此刻霸道和極致溫柔，當做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從走廊到病房，不到三分鐘的路程，顧蔓腦袋迷迷糊糊。

    她覺得自己的情緒最近有些不對經，特別是在看到音音的時候，會變得格外敏感，“宋子禾，我是不是病了。”

    說出這句話，她的腦袋格外清醒，像是意識到了什麼。

    “嗯，所以你要好好休息。”

    男人回眸一笑，看著她眼底的淤青，眼睛裏滿是心疼。她沒有注意到的角落，男人雙手緊握成拳，泛着青筋。

    顧蔓揚起嘴角，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有你真好。”

    能夠享受這一刻的溫存，她決定暫時好好享受，因為她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再度發脾氣。

    回到病房，她看著窗外明媚的天色半晌，忽的扭頭對著宋子禾道，“你為什麼要讓程怡看著音音，為什麼不告訴我。”

    這一次，她決定心平氣和跟宋子禾好好談談。她不想再發脾氣，也不想讓自己的情緒變得失常。

    空氣沉默了一陣，她喉嚨一緊，雙手蜷縮著握成粉拳。

    等了半天只等來一句，“是我的錯。”

    那一刻，她徹底崩潰，“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