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趕屍術？”我隨口回道。

    “嗯，差不多吧！只是沒有傳說的那麼邪乎！”

    回到古老三家，我有些鬱悶，腦海裏總浮現出小黎活潑可愛的樣子。雖然只見了她一面，可小女孩燦爛的笑容像是印到了我腦子裏。

    馮大才的屍體送去火化，上午九點多就回來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我幫著一直到他的骨灰入了葬。

    從墳上回來後，古老三十分高興，張羅著弄了一桌子菜，和老顛喝起來。

    叫我一起喝，我滿腦子都想著小黎的事，沒心情，就想獨自出去走走，不知不覺又來到了魏婆婆家門口。

    一抬頭，看到魏婆婆像死人一樣，無精打采地坐在門口，手裏握著個信封。

    “婆婆，你別太傷心了——人的命天註定。”這話還是早晨時，她說的。

    魏婆婆用死魚樣的眼睛上下打量了我一遍：“你想見小黎？”

    “嗯！她睡醒了？”我趕緊點頭。

    “你跟我進來吧！”

    第三次走進魏婆婆的院子，雖然不害怕，但心裏還是七上八下的。小黎不是她剪的紙人嘛？按照昨晚老顛的說法，魏婆婆剪的紙人和小動物，只有晚上才能復活。他現在領我進屋……不會想害我吧？

    這次老太太直接領我進了屋。

    屋子裏收拾的很整潔，估計都是小黎乾的。

    一進門我先看到一張大床，床上沒有被褥，而是鋪著一層紅紙，看上去有些怪異。

    “她就是小黎！”老太太咳嗽了幾聲，指著床上緩緩地說。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我看到十幾個巴掌大小的剪紙作品，有紙貓、紙雞、紙鴨子、紙兔子，最中間的是個小紙人。不得不說魏婆婆的手藝就是好，明明是剪紙作品，神態卻惟妙惟肖，可看上去像是活的一樣，好像隨時都可能跑下來。

    小女孩？

    我的視線掃了一圈後，定格到了紙人的身上。

    這果然是個小女孩，臉上掛著微笑，一看就讓我有種似曾相似的感覺。

    “白天來，小黎就算醒了，也不會搭理你，你真想見她還是晚上再來吧！”

    確定小黎是紙人，我心裏還是多少有些難受的，屋子裏有些陰冷，一想到天一黑，它們就會活過來，然後到院子裡走來走去，心裏就發毛。

    趕緊找了個理由出了屋。

    “小夥子，你很善良，有個事老婆子我也不知道該不該問……”

    “婆婆，有啥話你說就行！”

    “你身上的陰氣很重，最近經常和死人打交道嘛？”

    死人？想了一下，張喜紅、於晉、老劉、老吳，還真是，最近接觸的人死了好幾個。

    我點了點頭：“我也不知道咋回事，最近遇到不少邪乎事。”

    她這麼一提醒，忽然想起店裏白紙人殺人的事：“婆婆，你剪過兩個白色的紙人麼？用竹子串起來的那種。”

    魏婆婆搖了搖頭：“我只會用紅紙，在我們這個圈裏有個不成文的規定，那就是不能隨便用白紙，否則……否則……”連說了兩個否則，也沒說出下文。

    送我走出大門，魏婆婆佝僂著身子，似乎隨時都可能被一陣風吹倒。

    我走出十來米，她又喊著我：“小夥子，我提醒你個事，你……你一定小心身邊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