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狗？還真是便宜了他，還能跟蕭洛一個種族了。

    他配嗎？

    魂靈之中，有一隻一直縮在角落裏。它緊緊的縮成一團，似乎害怕極了、無助極了。它失去的，似乎不只是靈智。

    夏繁看到它時，有些恍惚。

    他迅速的趕到了那隻魂靈面前。

    在輪迴路橋下的，夏繁想伸手將它拉了出來，卻落了空。

    它雖然沒被碰到，可依舊感受到了什麼刺激，整個顫了顫。它可憐得像個被拋棄的小動物，往裏面又縮了縮。它躲在黑暗中，不敢與其他東西來往，孤零零的，躲在那裏。

    “清影？”夏繁看到小徒弟魂靈的那一刻，用幾千年在心底築起的所有堅強，都徹底崩塌了。

    他到底都做了什麼啊？

    原以為躲她幾年十幾年，一切都會好起來，可逃避之後才發現，原來什麼都不能沖淡。反而，越躲越糟糕。

    七年過去，等來的卻是生死永別，再也沒法相見。

    楚清寒站在遠處看，有些不忍心，可一切已經不是他能扭轉的地步了。有些事，是執念過深就可以做到的嗎？不能的！

    在人世弱於螻蟻的他們，怎敢與天命搏鬥？

    楚清寒和楚清影之間的命數，選定了楚清影亡，再不可逆轉。

    入了輪迴，說是可以有下一輩子。可誰知道是真是假，從來就沒有人被驗證過，他有過前世，也沒人證明過，他是誰的轉世。

    最多就是長得有點像而已，僅此而已。性格、喜好都變了的人，就像長得一樣，那還是他嗎？

    楚清影不也和楚清寒長得差不多嗎？燭影和楚清寒更是連性別都沒差，他們是一個人嗎？

    所以，究竟有沒有來世啊？

    “你別害怕，師尊陪著你一起死。”夏繁道。

    楚清影的魂靈似乎聽明白了什麼，微微一抖。

    她木訥的看著眼前這個自己曾經視為神靈的人，眸子裡什麼都沒有了。沒了楚清影的神，沒了楚清影的魂，亦沒了楚清影的智。

    夏繁垂著眸子，心如死灰。冷諷了一聲，將芳冢召了出來。

    芳冢是以劍身出現的，升起，刺入了夏繁心臟。在心臟刺痛那一刻，夏繁抬手擁住了楚清影。

    一刻鐘後，他的魂靈如願從身體裡跑了出來，如願的擁住了楚清影，如願的可以輕輕抬手，向以前一樣摸摸她的背，叫她安心了。

    肉身上傳來的痛，還在魂靈上蔓延著。受著仙劍灼痛的夏繁魂靈，此刻卻笑得饜足。

    小徒弟永遠都是他的。

    這世上也只有楚清影是完全屬於他的，無論她遇到了多少人，到最後念得最重的，還是他。

    楚清寒有千千萬萬的人去喜歡，根本不屬於他，根本輪不到他擁有。

    當年的幻境，楚清影大概是看到了年幼時自己對她的所作所為，可能傷透了心吧。所以，一次都沒回雲落山。

    夏繁有些自戀的想，一定是因為她還惦記著自己，所以纔不回去。那裏可是她從小生活的地方啊，她怎麼會一點兒都不想呢？

    可夏繁七年來回去千萬次，就是遇不到她。

    明月樓，她也沒踏入過。

    她是因為他啊，纔不回去的吧？她一直念着他的對嗎？

    在夏繁肉身的鮮血染紅一方土地，血腥味四溢時，楚清影那已經失去靈智的魂靈抖了一下。

    “清影，師尊陪著你，別怕。”

    楚清影的魂靈在他這句話出口後，眼角滑下了眼淚。

    無聲的心痛。

    失去靈智的魂靈，哭了。

    楚清寒愣了一愣，而後心驚的喊道：“小繁！”

    夏繁道蕭洛是養不熟的畜生，其實他自己纔是養不熟的畜生。

    就連楚清寒死的那一天，夏繁都沒有要放棄自己的意思，唯獨楚清影做到了。楚清影纔是徹底將夏繁那顆心帶走的人。

    即使不是男女之情又如何？讓一個養不熟的畜生心心念念，叫他做什麼，他都會答應的吧？不過夫君而已，有什麼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