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傻話呢？”夏繁笑了笑，無奈的搖了搖頭。

    楚清影道：“我是認真的。”

    “別犯傻了，若是真要死，也是師尊先死。只要我還活著，就不會讓你死的。”夏繁道。

    “師尊你還是讓我先死吧。”楚清影突然之間有些難受，想到慕容凌那般悽慘，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眼眶微微溼潤，頓時覺得慕容凌也沒那麼討厭了。如果失去師尊的人是她，會不會瘋魔得更徹底呢？

    “好了，別死不死的，我帶你下山吃點東西吧。斜陽仙門今日正新收弟子呢，我們別吵著他們了。”

    “嗯。”楚清影點點頭，乖巧的模樣，如往日依舊。

    一切彷彿都沒變，只是一瞬間，心智有所變化了。楚清影明白了許多事情，也知道自己似乎並不像從前自己認識的那般好。日後，該改過自新，重新做人了。

    不然她這胡鬧的性子，誰受得了她哦？

    斜陽仙門瞬間又開始轉冷了，楚清影剛出了門，就打了個噴嚏。風一吹，凍得人寒毛都要炸起來了。

    “怎麼剛醒過來又使用仙力了。”這些冰雪和冷氣都是靠仙力凝華出來的，不用說也知道是誰幹的。

    楚清影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以為夏繁的這句嘀咕是在跟她說話，便答應了一聲：“嗯？”

    夏繁下意識低頭去看楚清影，道：“沒事。”

    他默默的從乾坤袋中拿出一件衣裳給楚清影披上，牽著楚清影的手，循著路走。一路到長階上，一路往下。

    心裏擔憂楚清影剛醒過來身體撐不住，便關心一問：“你還能走嗎？要不要我揹你？”

    楚清影感覺是有點累，但也不至於走不下去了，便搖了搖頭，道：“不用了，我能走的。”

    放在以前，楚清影肯定要賴著夏繁讓他背，可現在她不想也不敢了。

    雖然不太確定夏繁說出那句話後，二人之間的關係是否可以算變了一變，但楚清影總覺得似乎哪裏不太一樣了。有些親密舉止，似乎做起來有些彆扭。

    畢竟，就算夏繁對這件事的態度模稜兩可，但她是確確實實的表白了啊。

    “走不動的話說一聲。”夏繁道。

    “好。”

    斜陽仙門的長階十里，當真是仙境纔有的東西。若是給普通凡人每日走一遭，估計不累壞人也要叫那人練出快步走的輕功來了。不然，這上上下下一個時辰過去，一日之計就廢了。

    這梯子這麼長，慢慢走要廢那麼多勁兒。除了跑樓梯外，還能有空做其他事嗎？

    楚清影緊緊的抓著夏繁的手，心裏塞滿了知足。一輩子走下去啊，就算沒有名分，不逾越師徒情分，又有什麼關係呢？

    一步一步，從高往低。就算曾經夏繁牽著她，教她走路一般。那時候走得搖搖晃晃，有時候累了，還賴在師尊懷裏不想走，好個無賴潑皮模樣。

    現在想想，還真是有些不可理喻和好笑。

    一路上，就算與夏繁隻言片語不曾互相言說，可楚清影心頭依舊暖暖的。

    這樣就夠了啊。

    楚清影走到半路，一不小心踩偏了一階。夏繁一伸手，將她攬進了懷裏，輕輕一抱，便抱了起來。

    “還是我帶著你走吧。”夏繁道。

    楚清影抬眼看了他一眼，眼神碰上，突然覺得有些尷尬。遲疑了半晌，才道：“好吧。”

    說實話，是走得有點腿軟。

    這梯子，長得有些可怕啊。

    夏繁先將她放下，纔將人背了起來。抱著一路走倒不是什麼難題，就是下樓梯看不見前面的路，估計夏繁能耐再大，都能帶著楚清影一起滾梯子。

    睜著眼都能摔，何況眼睛看不見路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