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影夜裏睡不著。

    她想夏繁了。

    對於前些日子那些要嫁給蕭洛的荒唐話，楚清影現在只想咽回肚子裡。

    就算得不到又怎樣？不如一直痴心妄想好了。

    心裏念着另一個人，卻拿蕭洛當擋箭牌，她又對得起蕭洛嗎？

    斜陽仙門僅僅五仙峰一座山就十分寬闊。

    楚清影繞著五大殿的路走，一個時辰過去了，還沒走完一半。

    夜幕中，有人不畏寒冷，穿著單薄的衣裳，正坐在冰冷的石頭上發呆。

    楚清影走了過去，看清了那人原來是白日見過的慕容凌。卸去了酒意的他，多了幾分沉穩，卻比先前更加憔悴了。

    他抬眼看過來，輕輕一瞟，便不再看楚清影了。

    “你自己一個人在這兒，做什麼？”楚清影忍不住想要問，想要關心眼前這個與她同病相憐的人。

    楚清影看得出來，他在想他的師尊。他的師尊，已經隕落了。

    楚清影比起他，幸運了太多太多。起碼現在，夏繁還活著。

    慕容凌道：“能做什麼？前路渺茫，夜不能寐，心痛難以自抑。”

    他再次看向了楚清影，問：“你是第九修界來的那位楚姑娘？”

    “是。”楚清影道。

    慕容凌打量了她一遍，目光流轉間，似有仙力波動。楚清影在那一剎那，感受到了驚天駭人的力量。

    比之夏繁還要更勝！

    眼前這個人，仙力勝過上仙，難不成，是神尊？

    “你是神尊啊？”楚清影問。

    慕容凌聞言輕笑，自嘲道：“不是。我身上的仙力，是我師尊舍給我的。上仙都不是呢，還神尊？”

    “小修界的人，十八歲就有你這修為，天賦異稟啊。”慕容凌暗暗探了一下楚清影的修為，即使放在靈界，她的天賦，絕對也是頂尖的存在。

    只是，這天賦似乎並非先天所成。她體內有許多中力量交疊在一起，甚至連血肉，都不是普通的血肉之身。

    她身體給人的感覺，就像在一個人身下割下一塊肉，然後那塊肉長啊長，依次長成了她的身體的每一部分一般。

    對方知曉了自己修為實力的虛實，楚清影忍不住也想知道他的，便問：“那你呢，你今年幾歲了？”

    慕容凌的修為高出夏繁，高得有些嚇人。礙於靈界的靈氣濃郁程度和修煉風水好，楚清影大膽猜測在千歲仙齡之間，只是結果，似乎和她計算的天差地別。

    “二十。”

    “二十？！”楚清影傻眼了。

    怎麼可能？二十歲，便能有足夠與神尊匹敵的仙力？

    慕容凌知道她在驚訝什麼，解釋道：“我說過，我的修為是我師尊渡給我的，根本不是我自己修煉的。高了些，也沒什麼奇怪的。我原本的修為比你高，卻也是踩了狗屎運的緣故。若是老老實實修煉，我如今的修為，指不定才和你不相上下。”

    “你師尊，是神尊？”楚清影又問。

    “嗯。”慕容凌眼皮闔上覆睜開，代替點頭。

    “我師尊，是你師尊座下的上仙。”楚清影道。

    慕容凌點了點頭，同時看了楚清影一眼。

    “夏繁上仙對嗎？你體內有芳冢的氣息。夏繁上仙的修為，是靈界和十二小修界裡上仙最高的。當初無數上仙想要收他入神殿，卻……他一直到一百年前才和我師尊結契的，那時候，我師尊才十六歲。”慕容凌笑了笑，似乎覺得這個年紀有些滑稽。

    楚清影再次驚了，冰神一百年前只有十六歲？也就是說，這位擁有五環神位的神尊，現在也只有一百多歲而已？

    小修界兩三千年無法練出一個上仙，靈界裡，居然有一百多仙齡便可成神的人。人比人，氣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