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夏繁真的生氣的楚清影，再不敢妄動，乖乖跪著。

    夏繁起身離開，臨走前留下一句話：“在這兒好好反思，回明月樓的時候，跟我說清楚對錯再進門。”

    楚清影低著頭，道：“是。”

    夏繁行至門前，卻因為留念回頭看了小丫頭一眼。有那麼一瞬間，他突然怕以後不懂人情世故的楚清影被人討厭，然後無法立足於這世上。

    明明都打算只養她作復活楚清寒的工具而已，怎麼這會兒，突然捨不得了？

    ……

    回到明月樓認錯過後的楚清影，拿了師姐的書，坐在院子裡講故事給夏繁聽。

    夏繁無事可做，聽便聽了。楚清影講的是一段情事，夏繁並無多少興趣，只是時不時嗯一聲，有個存在感。

    “然後……”故事還沒講完，夏繁就打斷了她。

    夏繁伸手奪走了她手裏的書，道：“天晚了，先去睡吧。這些書，無聊時看看就好，別將它當作修煉功課來看了。”

    楚清影在師尊臉上，看到的只有淡漠。剛纔的故事，他恐怕一點兒都沒聽進去。

    楚清影有些失落，但忍不住要問他一句：“師尊知道我講了什麼嗎？”

    夏繁有意無意的輕輕挑開了一頁書的一小側，隨意瞟了一眼，原本有些難堪的臉色忽然轉暖。他道：“講了一位女仙尊的故事。”

    挑開的那頁書上，寫了一個人的名字--洛瑤。

    旁人夏繁還可能不知道，記不清楚。可那個女人，他記得的。

    芳冢的原主人，本是她的。

    “我還以為師尊你都不聽。”楚清影滿意的笑了笑。

    夏繁道：“這種故事，有什麼好聽的。”

    其實他不太想聽的。

    其他人的生平事蹟他不想聽，關於洛瑤，他更不想聽。因為心裏清清楚楚，所以不想聽。

    楚清影卻喜歡極了那位前輩，偏要提起她。

    “師尊，我也想像洛瑤仙尊一樣。”楚清影道。

    夏繁嘴角掛起了一抹冷笑，不過在外人看來，那笑並無不妥。

    他道：“你不是她，也不要學她。既然看過她的故事，不知道她的下場很慘嗎？”

    楚清影垂下了眸子，有些不高興的問：“為什麼洛瑤仙尊那麼好的人，最後竟是那個下場呢？”

    夏繁想了想當年的洛瑤為何而死，嘆了一口氣，道：“她自尋的思路，怨得了誰呢？她好，可好人未必有好報啊。再說了，她那樣的人，算得上什麼好人？最多也就是，沒害過人罷了。”

    楚清影盯著夏繁看了許久，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道：“師尊，洛瑤仙尊是一千多年前死的，師尊是不是見過她啊？”

    夏繁低頭看了一眼一臉好奇的小徒弟，張了張口，將原本要說的話嚥了回去。最後，他開口說道：“認識，故人。”

    “原來厲害的人都認識厲害的人啊？這上面還寫了一個人誒，和師尊名字很像，叫楚繁。但是啊，他是個壞蛋呢。特別討厭！”楚清影評價道。

    一雙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看著夏繁，一臉認真的點評書中人物。那時候，楚清影還不知道夏繁姓楚，也不知道楚繁就是夏繁。

    壞蛋嗎？特別討厭嗎？夏繁因為這句話不怒反笑，笑道：“是啊，清影以後可不要去認識那種人啊。不然什麼時候被他剝了皮，都不知道呢。”

    溫柔的笑意，儼然是教導徒弟的模樣。

    “好。那種人，要不是沒有邪氣，就應該抓起來關進鎮魔塔嘛。”楚清影道，十三四歲的她，一張小臉上寫著的，都是要為民除害的意思。

    那雙澄澈的眸子裡，寫著楚繁是禍害。

    夏繁的嘴角揚起，並不介意。對於過去的自己，他同樣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