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死裏逃生
這一撞把我撞得七葷八素,感覺內臟都移了位置,喝了一肚子的水,我一看氧氣瓶已經只剩下了一小半,上面還有著一排清晰的壓印,心裏頓時一陣後怕,剛纔要不是揹着氧氣瓶,我可能已經讓這鮎魚給咬成兩段了。
大鮎魚似乎被氧氣瓶給搞蒙了,估計是覺得我有點太硬不好下嘴,在我身後游來游去沒有在動手的意思,我趁機趕緊往水面上遊,幸好離水面並不遠,但我一露頭,忽然發現了另外一個嚴重的問題。
湖面上全是黑乎乎的,大頭已經不知道跑到了什麼地方,我找不到潛水塢的位置了。
我頓時有些欲哭無淚,等會鮎魚反應過來,我這體格肯定是被他一口活吞的。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時候,湖面上忽然泛起了波瀾,像是有一個小型的漩渦一樣,我一看就知道這是那個鮎魚準備動手了,我之前看過一個節目,說鮎魚攻擊都是先借著體型攪動水流,把獵物弄得暈頭轉向瞭然後再出手,這水流顯然就那鮎魚弄出來的。
人在絕望之下反而會激發出來鬥志,明知道現在是個必死的局,我反而也沒有那麼緊張了,把背後的氧氣瓶卸了下來舉在手上,準備跟它決一死戰。
那鮎魚把水裏攪的七葷八素,然後猛地張開了大嘴朝我撲了過來,我甚至能夠看清楚它嘴裏麵整整齊齊的一排牙齒,一想到這牙齒等會就要咬到我身上,我不禁打了一個冷戰。
在鮎魚撲過來的瞬間,我用力一揮把剩下的半個氧氣瓶扔進了它的嘴裏,也不知道是不是我運氣太好,這一扔剛好就不偏不倚扔進了鮎魚的喉嚨裡,鮎魚似乎是被嗆暈了,猛地一個甩頭就一頭扎進了水裏,我心裏頓時一頓狂喜。
可馬上我就知道是自己高興的太早,鮎魚猛地扎進水裏的同時尾巴也向我抽了過來,我只覺得臉上像是被人狠狠的扇了一巴掌,直接就被它的尾巴給拍進了水裏。
鮎魚轉身就已經適應了過來,似乎很生氣的張大了嘴,又朝我撲了過來。
這會我大頭朝下,腦袋一陣陣發懵,根本使不上力氣,只能眼睜睜看著它朝我撲過來,連翻身的力氣都沒有。
我心裏一陣苦笑,沒想到我會死在一條鮎魚嘴裏。
過了一會我仍然沒有感覺到疼痛,睜眼一看那鮎魚正在遠處不停地翻滾,身上插著一根qiang刺,看起來非常的痛苦。
這是怎麼回事?
我定睛一看,原來是大頭過來了,他手裏還拿著一杆魚qiang,看樣子鮎魚身上的qiang刺就是他乾的。
這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幾乎讓我整個人都要虛脫,大頭見我不對勁趕緊過來拉著我附上了水面,抱怨道:“剛纔就喊你快跑快跑你沒反應,要不是我在潛水塢裡面找到魚槍,這會你都已經餵魚了。”
我心說你他孃的還好意思時候,自己先跑出去那麼遠才喊我,再說在水裏喊我能聽到纔有鬼了。
我也沒有力氣再多說話,只能對他翻了個白眼,大頭在旁邊嘟嘟囔囔的說我是白眼狼,我問他騾子去哪了,他說他把騾子放上了岸,才折回來救我的。
那條鮎魚掙扎了沒多久就浮上了水面,肚白朝上一動也不動,看樣子是死透了。
大頭拉著我游到了潛水塢,上了岸我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渾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是不疼的。
大頭讓我休息會,不知道從哪弄過來一捆木頭,攏了堆火燒起來,我們仨都把衣服給脫了下來放在火堆邊上烤,畢竟這山洞裏溫度還是特別低的,我們要是就這麼穿著溼衣服,很容易就會感冒。
烤了會火以後我身體暖和了許多,手腳也沒有那麼僵硬了,騾子還是沒有醒過來的跡象,大頭說他剛纔已經在周圍仔細找過,沒有李福勝的身影,估計這小子以為我們必死無疑,所以已經離開了,等騾子醒來,我們也應該快點找路出去。
大頭帶著一塊防水錶,一直在計算著時間,說現在外面是晚上九點,我們進入天坑到現在,已經整整三十個小時了。
我一聽愣住了,因為山洞裏沒有晝夜的區別,所以我一直沒有時間概念,沒想到都已經過去了一天一夜。
我跟大頭的肚子都已經開始抗議,畢竟我們這麼久就只吃了一點壓縮餅乾,肚子裡現在一點貨也沒有,我問大頭還有沒有吃的,大頭手一伸說道:“哪還有吃的,早就丟在潛艇裡面了,估計我們現在下去撈也撈不著了。”
大頭的體格是很能吃的,餓的也特別快,轉了兩圈忽然問我道:“剛纔那魚是什麼品種,要不我們弄塊魚肉來烤著吃?”
我一聽有些猶豫,告訴他是鮎魚,但這湖水看起來明顯是死水,這鮎魚能長這麼大,不一定是吃什麼玩意長大的。
大頭這會已經餓瘋了,也不管我同不同意,提著刀就下了水,沒一會還真把那條大鮎魚給拖了回來。
大頭動作非常熟練,用砍刀從魚身上切下來四五條魚肉,拿過來放在火堆上考了起來。
魚肉被火一燎滋起了一陣肉香,我一聞這味道心理防線也徹底崩塌了,安慰自己說管它是吃什麼長大的,消化以後全部長成魚肉,這些肉都是蛋白質,不吃白不吃。
大頭的手藝不錯,魚肉烤的恰到好處,不老也不生,我差點連舌頭都一起吞了下去,五條魚肉我倆一眨眼就吃完了,我趕緊催著大頭再去切,大頭過去研究了一下,直接順著魚肚子準備拋開多弄點肉,沒想到這一刀下去,頓時一股腥臭就撲面而來。
那味道很難形容,感覺就像是腐爛的垃圾堆在太陽下暴曬了很久一樣,薰得我差點把剛吃的魚肉給吐出來。
大頭忽然把刀一扔,衝到湖面哇的一聲吐了起來,我心裏忽然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走過去一看魚肚子,頓時一陣反胃,把剛吃魚肉也給吐出來了。
鮎魚的肚子裡面放著兩個圓滾滾的人頭。
我倆吐得昏天黑地,幾乎連膽汁都給吐了出來,大頭惱羞成怒的把鮎魚一腳踢進了水裏,我想要制止都沒來得及,一旦這湖裏還有它的同類,他這一進水不是把其他魚也給招過來了嘛。
大頭一拍腦袋說怎麼把這茬給忘了,剛要下水把把鮎魚屍體撈上來,忽然聽見遠處的湖水中想起一陣撲稜的水聲,緊接著水裏的鮎魚屍體就好像被什麼東西從下面拖住了一下,嘩啦一下沉入了水裏。
大頭扭頭看著我一臉的苦笑:“老許,你還是真是烏鴉嘴,剛纔來的這個看起來要大的多啊。”
我只能無奈的笑了笑,幸好這種鮎魚只能在水裏,要是能上岸的話幾個我們都不夠給它們吃的,同時我心裏也有點疑惑,鮎魚的食量是很大的,它們在這湖水裏麵,到底是靠吃什麼玩意長這麼大的?這湖裏麵怎麼看不像是能形成一個食物鏈,總不能天天都有像我們這樣迷路的傻子下來給他們加餐吧?
大頭搖了搖頭,說道:“也許這地下湖下面有其他的通道,連線到其他的暗河通往外面,這些鮎魚能在外面找東西吃也說不定。”
我一聽頓時激動起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們就能找到出去的路了,我們有氧氣瓶,可以順著地下河潛水游出去。
但我很快就知道這個想法不現實,剛纔我們已經知道水裏麵還有其他的鮎魚,一條就已經差點把我給活吃了,要是再多碰見幾條,我們倆估計都不夠它們塞牙縫的。
大頭說他剛纔過去潛水塢的另一頭髮現還有路,那邊似乎是岸邊,但他沒有過去看,說等會騾子醒了我們可以去那邊看一看有沒有出路。
我點點頭說也只好這樣了,我們倆躺在火堆旁邊休息,大頭冷不丁冒出來一句:“老許,你相信騾子嗎?”
大頭這話說的莫名其妙,我聽得一愣,問他什麼意思。
大頭看著我幽幽的說:“你不覺得騾子有點問題嗎?我跟他認識的時間不長,你們倆是發下,你有沒有覺得他哪裏不對勁?”
我下意識的點了點頭,但猶豫的老毛病又犯了,大頭說這話是不是有什麼別的意思?
大頭見我不吭聲,嘆口氣說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不覺得我們這次實在太奇怪了嗎?所有的事情都太巧了,就好像是有人全部都計劃好了一樣。”
我說不是李福勝嘛,所有的事都是他搞的鬼。
大頭搖搖頭:“別騙自己了,就憑李福勝一個人,他沒理由也沒本事完全控制我們,一個計劃要想完美的實施,必須要有兩個人推動,一個在內一個在外,這樣才能確保我們走的路是他們想要的。”
“從繩子斷了的時候我就已經覺得有點不對勁,李福勝說是我們的嚮導,但他一路上表現的出來的哪有個嚮導的樣子,騾子對這很熟悉,李福勝可能這麼簡單騙過他,我覺得他倆有可能是商量好了,他們倆很可能是一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