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如何？”

    沒有感情的聲音入夢而來，是許久沒有出現的時空。

    “不如何。”

    “怎麼，這次的攻略物件很難嗎？”

    如果在夢裏可以，江欲燃幾乎馬上翻了一個白眼給他，道：“殺人如麻，比你還沒有感情，又醜又硬的一塊大石頭，難啃的要命。”

    時空極其不厚道的嗤笑出了聲，又假裝正經道：“你覺得和宏渡的比起來，兩個人的攻略難度誰更大？”

    江欲燃沉默半晌，又道：“我不覺得宏渡是可以拿來比較的。”

    時空不知他竟過了這麼久還對宏渡難以忘懷，斟酌了一翻又道：“這麼多天了，你觀察出了君九鷲的反差屬性了嗎？”

    江欲燃思考了片刻，道：“他行為兇殘，凡事隨心所欲不理會別人的感受，屬性簡直就是宏渡的對立面，黑暗。”

    時空有些詫異於他自己又拿起了宏渡作比較，又道：“那你有幾分把握讓他為你改變，或者說是解鎖反差屬性？”

    “半分沒有。”

    江欲燃說了實話，時空卻不贊同。

    “我仔細觀察了君九鷲對你的態度，發現他待你其實於其他人是有一些不同的。”

    “何以見得？”江欲燃完全沒有感覺到什麼不同，甚至覺得他針對自己——竟然說出了自己無趣又掃興這種話來。

    思及此，他愣了愣，才後知後覺的想：難道這就是所謂不同？如果是換了其他人，一個不順心估計就給殺了吧，既有不滿又對自己提出來，竟也是特殊的恩賜了？

    又聽得時空道：“君九鷲其實是一個狠冷血的人，不得不承認，他初次見面肯破例留下你是因為你有利用價值。而他此時不殺你，也是因為看中了你能為他製藥，不知為何，他一個魔頭對你的容色倒完全不稀罕。”

    江欲燃：“……”

    他是不會承認，對於不殺自己是因為自己有利用價值這一點，他竟然有那麼一點點的失望——就一點點，可以忽略不計的那種。

    “這就是你的特殊之處。”時空下了結論，在江欲燃懵圈之際又繼續道：“按你說的，他是一個殘忍且從來不理會其他人感受的魔頭，換句話來說，他這麼多年來已經習慣了行掠奪之事。”

    江欲燃似乎隱約之間明白了什麼，又聽得時空緩緩道了幾個字。

    “掠奪者，就讓他為你溫柔。”

    江欲燃心下突然一陣惡寒，不知為何想到那個一向陰鷙的人，突然溫溫柔柔滿目柔情的對自己說什麼“情”，什麼“愛”，就分外覺得彆扭。

    似乎是看穿他心中所想，時空又道：“溫柔一詞，對每個人來說都有不同的表現形式，也並非是你想的那種。”

    江欲燃暗自鬆了一口氣，緊接著問道：“那又是哪一種？”

    “君九鷲不比宏渡，他的性格過於偏執而陰暗，從小生在魔教這種黑暗不見光的環境之中，他若是不將自己融入黑暗，那就要被滅亡。”

    不知為何，江欲燃突然在那麼一瞬間有心頭一悸，下意識道：“他的過往是怎麼樣的？”

    時空卻道：“我雖然知道，但不能透露於你，否則就是犯規，你還是自己去問他吧。”

    江欲燃立馬打消了對他過往的好奇——我去問君九鷲的過往？我怕他刨了我的祖墳！

    “他掠奪成性，是因為他已經習慣瞭如此行事，長年累月的積攢使這種習慣已經刻入了他的骨子裏，成爲了他的性格。”

    “性格上的缺陷，讓他喪失了喜歡人的能力。”

    “如果你能打動他，讓你重新有了喜歡一個人的能力，讓你為你試著去學會溫柔，從理論上來說，你就已經成功了一半。”

    “為你放棄他一貫的殘忍和不顧及他人的習慣，便是一個掠奪者最大的溫柔。”

    江欲燃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