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欲燃不爭氣的落了淚，只覺秋日寒風凜冽吹得他眼角生疼，而無法抑制的泛了紅，他抬袖拼命去擦拭卻怎麼也抹不斷淚珠。

    直到被綺裡梵音從身後一把擁入懷中，又緊緊鉗制住了腰身，江欲燃才咬牙抑淚哽咽道：“綺裡梵音，你給我放開！你不是要輔佐我擁萬里江山嗎，這就是你以臣犯我的態度？”

    綺裡梵音聞言只沉默不語，抱住他的力道卻更讓他喘不過氣來，江欲燃拼命掙扎了半晌，卻突然被他按在了身旁遊廊轉角的月洞紅漆大門上，覆唇淹沒了他餘下的話語。

    江欲燃以手肘抵在他胸膛前，幾經深吻之後呼吸起伏間微喘，而不自覺的手臂勾上了他的頸脖，仰頭配合綺裡梵音。

    風搖月影輕晃，移花照水掩蓋了這半明半暗處的曖昧與低喘。

    江欲燃最後眼角泛紅含水，倚靠在綺裡梵音懷中平復紊亂氣息，而綺裡梵音盯著他唇角些許殘亂之色，眼神愈發深暗。

    綺裡梵音指尖似是無意在他腰際摩挲，而引起江欲燃渾身一陣輕顫，而才似反應過來一般要推開綺裡梵音，卻被他不容拒絕的抓住了腕子。

    江欲燃被他極深的一眼勾到心跳狂亂如擂鼓，下意識的再度閉上了眸子微仰起頭，而綺裡梵音清冷的氣息卻冷冽擦過他的唇邊，落在了他的耳畔。

    溼潤的觸感一瞬即逝，而江欲燃只覺渾身因這一點溫潤而發熱，直到綺裡梵音唇齒離開他耳垂許久也回不過神來。

    江欲燃後知後覺的慢慢紅了臉，又眼神慌亂的垂下眸子，月色如瀅瀅拂水照得他色如灼花，讓綺裡梵音再移不開目光。

    他喑啞低聲道：“任君肆意憐，是誰說的？”

    江欲燃聽到這五個字，一瞬間又憶了自己那日沒羞沒臊的情景，好在夜色漸沉，將他的神色淹沒了些許。

    綺裡梵音忽的極低一聲輕笑，又道：“方纔我同上官景傾那麼說，只是爲了回絕她。”

    他不提還好，這麼一提江欲燃心裏那點旖旎之意頃刻間散盡了，只薄怒道：“大晚上的，你們孤男寡女有必要來這偏僻無人的地方討論感情？”

    綺裡梵音緩緩與他十指相扣，又低聲道：“那我們孤男寡男，月黑風高之際又來這做了什麼？”

    江欲燃：“……”

    他以前只知道綺裡梵音在尚書堂出口成章詩詞典語，讓李太傅頻頻點頭稱讚，卻沒想到他還會說這樣的話？

    一時竟有些懷疑的抬眸去看綺裡梵音，卻將他眼底的一絲玩味之色看的真真切切。

    江欲燃忽然間有了點惱羞成怒的情緒，而綺裡梵音似是看破了，又道：“我和長官景傾在此，並非偶然遇到對方。”

    江欲燃一愣，脫口而出道：“你們還提前踩好點了，專門來偷情的？”

    他偷情這兩個字剛說完，綺裡梵音就別有深意的眼神微變，而江欲燃心虛間飛快的掩飾了過去，又道：“既上了靈山，你怎麼不去尋一處碧玉溫湯？”

    綺裡梵音道：“想和你一起去。”

    “哦，那你……”

    江欲燃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剛纔似乎是聽到了什麼，一時愣住了卻滿是不可置信。

    而綺裡梵音又道：“我一路跟著你來角樓，你沒有發現嗎？”

    “啊？我，我好像沒有？”

    江欲燃愣愣的，好像不太聰明瞭。

    “後來發現上官景傾也一路隨我來，我才找了一方院落回絕她，卻沒想恰好被你閒逛撞見了。”

    江欲燃怔愣間，又聽綺裡梵音道：“不過現在月黑風高，倒是剛好。”

    “剛好什麼？”

    “剛好碧玉溫湯已無人，我們可以同去。”

    江欲燃突然臉色漲紅，只覺得刺激來的太快，而綺裡梵音已不由分說的牽了他的手，拉著他往碧玉溫湯去。

    江欲燃只要稍稍一想，原來白日裏一臉漠然的綺裡梵音，其實心裏一直在想著同自己在溫泉中褪衣共浴……

    而綺裡梵音腳步微頓，突然深色複雜的停下來看著他。

    江欲燃憨憨的問：“怎麼了？”

    綺裡梵音似是隱忍了笑意，道：“你流血了。”

    “啊？”

    江欲燃在身上四處看了一遍而不覺疼痛，最後才後知後覺的抬手，顫抖著在自己唇上摸了一把。

    而綺裡梵音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