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江欲燃紅著臉將頭埋入君九鷲的懷中，一言不發攥著他的衣袖，卻微顫著氣息還未平復。

    君九鷲抬手在他髮尾繞了一縷，纏在指尖觸感極好幾乎不捨得鬆開，就這麼把玩了半晌，才突然間想起來了什麼——“早上好。”

    江欲燃悶悶道：“不好，一點也不好。”

    而君九鷲沉默了半晌，纔開口道：“你不滿意？”

    江欲燃：“……”

    君九鷲很認真的在思考這個問題，半晌後又補充道：“冷風說，這是因為我不夠熟悉。”

    江欲燃幾乎能腦補出冷風歪眉斜眼給君九鷲進讒言時的樣子——怎麼看都是，不！安！好！心！

    卻又聽君九鷲道：“他還特意給我找了幾個人，叫我熟悉此道……”

    “你熟悉了？！”江欲燃突然扯了君九鷲的衣領，抬眸一字一句道。

    待他將君九鷲臉上一點似笑非笑的表情盡收眼底後，才後知後覺的明白過來——君九鷲這是在使壞。

    江欲燃指尖緊了又鬆，最後被君九鷲抓著就不肯放，又聽得他道：“此道，我只與你一人熟悉。”

    江欲燃想說好吧，又覺得不對勁，想說不好吧，又覺得不行。

    他這麼猶猶豫豫說不出話來，耳畔卻突然聽得君九鷲一聲輕笑，才反應過來——他又又使壞了。

    江欲燃：“？？？”

    怎麼和我以前看的耽美小說不一樣？冷麪教主不應該是人狠話不多，從來不多說？

    江欲燃覺得現在的君九鷲人設已經崩了一半，一天天的不僅渾話多，而且話昏理不糙，就想騙自己陪他睡覺？

    “這樣下去不行……”江欲燃下意識脫口而出。

    君九鷲卻清晰的聽到了，又道：“我也覺得這樣不行，我們是應該早一點試一試。”

    江欲燃：“……”

    他抬手捂住了君九鷲的嘴，低頭紅了耳尖道：“我們不說，不說此道了！”

    感受到君九鷲似乎是在強忍著笑意，卻仍是點了點頭。

    江欲燃思索片刻，才突然想起來了什麼，轉移話題道：“你今天早上偷偷摸摸跑出去幹什麼？”

    “沒有偷偷摸摸。”君九鷲悶聲道，氣息溫熱噴灑在江欲燃的手心。

    江欲燃只感覺一點酥酥麻麻的觸感蔓延開來，順著脈絡流淌直達心底，像是被燙了一般把手收回來，又若無其事的開口道：“那你沒有偷偷摸摸，你出去……幹什麼去了？”

    而君九鷲接下來的話，卻讓江欲燃有片刻的僵硬：“去找柳生。”

    他猛地抬頭，而眼神中已有了一點哀求之意。

    君九鷲卻面色平靜，又道：“他說過幾日會來與你道別。”

    江欲燃愣了一秒，又道：“你沒有……”

    他欲言又止，覺得以君九鷲的個性是不可能留下柳生的，畢竟他當初有幾次對自己都動了殺心，當初承諾自己放走柳生已是極致。

    君九鷲將他一瞬間神色變化的顧忌盡收眼底，他將頃刻間翻涌戰慄的嗜血情緒壓下，又對江欲燃道：“我沒有任何理由留他，而殺了他的方法不計其數。”

    江欲燃知道，這纔是君九鷲應有的想法。

    “那你，有沒有傷他？”江欲燃顫抖著開口，君九鷲留柳生一命已是萬幸，而不給他烙下半點傷痕卻是不可能了。

    卻沒想到，君九鷲仍是道：“沒有。”

    “真的？”

    君九鷲眼神微顫，又道：“過幾日，我自會讓你見到一個完整的柳生。”

    而江欲燃遲疑片刻，卻是難得主動仰頭。

    一吻過後，君九鷲垂眸，一言不發的注視著江欲燃眼角泛起的一點微紅，卻又聽得他道：“道別之後，你也不要殺他。”

    君九鷲突然間渾身僵硬。

    而江欲燃本想說那一句“我信你”，卻在嘴邊徘徊了幾遍說不出來。

    只覺得剛纔君九鷲那個吻，兇狠的不同尋常——讓他幾乎有些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