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知表情訕訕，光線暗，他的臉部輪廓有些模糊。

    他柔聲道:“那你說說你在氣什麼？剛剛你說要代替我駕駛的事，語氣不好對不起，你還想換？那就換吧。”

    聽起來低聲下氣，由夏也心軟:“你無緣無故那樣說話，太突然了。人不會隨便生氣，所以，你為什麼心情不好？我做錯了什麼讓你那樣對我？”

    蘇知對把自己心裏顧慮要不要說出來而猶豫不決。

    由夏:“你要是不說，我們的關係一直都不會有進展。”

    “好吧，我說，”蘇知長長地泄了口氣，靠在椅背上，用手背捂著眼睛，聲線帶著一起疲憊和不理解，“為什麼從在飛機上開始，你對我就一直很平淡。我們不是剛剛在一起嗎？你一點喜悅、激動都沒有。”

    就因為這個？

    又不是青澀的女子高中生，成年人了還興這套？啊，不對，說起來他們的氣氛是很平靜。

    她不激動是因為之前和他相處的不錯，錯過或者失去了興奮的時機。

    由夏想了想，道:“你不也一樣。之前來得時候跟沒接過吻似的。這一答應你，你就牽個手完事。”

    天知道她說得時候心跳的有多快。

    蘇知聽了還怔忡了會，騰地一下起來，即使光線暗也知道他眼裏透出的震驚。

    他語氣不淡定地說:“真的？”

    “真的，”要不是知道他看不清她臉紅，纔不想說，“我以為你得到了就無所謂，說不說話也無所謂。”

    “不是這樣，就是放鬆了，”他緩緩地說，“不是不想碰你，鬆了口氣就覺得隨時能碰你，沒那麼着急了。而且，你還拒絕了和我……”

    由夏一呆，這件事...她的確還沒心理準備。

    她道:“我就希望你給我一個適應的時間而已。不是不願意，就是...呃，怎麼說呢，我不是那麼容易敞開心扉的吧。”

    蘇知頓了幾秒，道:“在我看來，你不願意的原因是還在想傅總。他是你的第一個不是嗎”

    由夏肩膀抖了抖，嘴角一扯:“你連這都知道？”

    “別管我怎麼知道，”蘇知有些不耐，“你真的就只是沒敞開心扉？”

    由夏無語:“那你想要我怎麼證明？”

    “如果傅總來找你，”他目光冷然，射向她，“你認為他會做什麼？”

    由夏表情一滯，搖頭:“不會，我會和他說清楚。”

    “那我也和你說清楚，林由夏...我沒有信心在你心底能越過他。要是你...”蘇知伸手抓住她雙臂，指尖掐進她手臂，“你覺得他比我好的話...”

    她沒想到他會有這種擔憂。

    她垂眸看了眼他的手臂，肩膀很疼，但由夏不打算說自己疼。

    她仰臉吻他。

    如果說得話不足以讓他信賴，就用行動。

    大概幾分鐘，大概十幾分鍾。

    總之很久，他們才分開。

    蘇知抱著她聞她發間的味道，心情稍微平靜了些:“我們去吃飯吧。”

    “嗯，這次你自己挑。”

    “要是你不喜歡就說。”

    “好。”

    最終挑了家又香又辣的川菜館，停好車，他們牽著手走進去。

    隔著店門聞到的味道實在香的人垂涎三尺，舌尖氾濫成災了都。

    由夏拍拍空空的肚子:“這下是真餓了。”

    挑個角落的座位，兩個人就點三個菜。

    期間前臺接待的年輕小姐不時把視線飄向蘇知，笑盈盈的，腰肢扭成了蛇。

    端著托盤，特地從他們角落的桌旁走過，問他味道怎樣，要不要喝酒？俯下身，眼角帶著勾似的看他。

    由夏掃了眼，不免好笑，這小姐這是注意到她不如她有了好勝心？

    再看蘇知，他餓得厲害，哪有心情理會那麼多。悶頭慢條斯理地吃，頭也不抬。

    這小姐很快就覺得無趣，撇撇嘴，轉身走了。

    由夏吃了點按三分飽就行，喝了水，擦擦嘴，踢了對面的他一腳。

    蘇知這才抬起頭，問:“怎麼了？”

    由夏笑了:“挺給我長臉的，想親你一下。”

    “可以是可以，”蘇知嘴角一勾，眼睛亮了，“會親得你一嘴油。”

    她起身，手撐在桌上探過身親他臉頰:“這樣不就不怕油了。”

    蘇知有點遺憾:“我給你長臉了，你會不會給我長臉？”

    “你就看著吧。”

    吃完回家。

    看時間十點。

    剛吃完沒多久由夏不洗澡，窩在沙發上思考之後的事，畢業作品完成了，明天發給指導老師看，沒問題她就正式離線去上班。

    再繼續懶懶散散下去，人都要廢了，還是繼續靠工作創造價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