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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戰(3)

    鄧仕龍是家中的長子,他還有一個小自己三歲的親弟弟,鄧仕虎。兄弟兩個從小就受到父親的薰陶,對於軍事非常感興趣,家裏貼滿了軍事海報。在鄧仕龍上初中的時候,他父親每個月光買軍事雜誌的錢就200塊左右,這對於一個“工薪階層”的家庭來說,是一筆完全沒有必要的支出,也正因如此,母親對父親的態度也不斷在改變。

    他們的母親不願意讓兩兄弟參軍,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來源於他們父親的現狀。

    “參軍沒前途,你們的爸爸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鄧仕龍的父親心勁太傲了,他父親退伍之後,在幾個工廠裡工作過、也當過不上不下的小領導。不過以他的性格,完全看不慣單位裡的那一套做派,什麼辦公室拉幫結夥啊,背地裏穿小鞋啊……那群人把整個單位都給整的是烏煙瘴氣。換了幾個單位之後,他竟然發現機關單位都是如此,所以便有了萬念俱灰的心態,從而放棄了組織再次給安排工作的機會。每天他就是在家裏待著,週末拿舊書去市場擺個攤掙點小錢。

    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庭,由於父親的傲氣,便讓母親一個人承擔起了兩個孩子讀書的任務,那她自然也是對兄弟倆想要“當兵”這件事極度不滿。

    然而,鄧仕龍在高考之後,並沒有聽從母親的勸阻,卻是毅然決然地選擇了參軍報效祖國,父親為此還高興地在小區門口連放了18根“二起腳”。也正因這個導火索,他們的父母毫無疑問的、再次陷入進了無盡的爭吵當中。最終的結果是:母親奪門而出,夫妻兩人的關係基本上算是決裂了。

    正是從母親離開家之後,父親纔開始了醺酒,而鄧仕龍的心理也好像開始出現了一些問題。

    這時候的鄧仕龍十分不理解母親的行為,他認為錢不夠的話只要掙就行了,哪怕參軍之後,自己也是掙錢郵給家裏以補貼家用。但鄧仕龍、鄧仕虎的性子都十分隨父親,他們兩兄弟根本不明白過日子所需要的“柴米油鹽醬醋茶”是什麼。

    在目前的家庭狀況下,“小錢”已經無法彌補夫妻二人的隔閡了。家庭欠的外債、被銀行催繳的房子、父親的不務正業,這一切都是母親所需要承受的,可是她仍然要付出全部去支撐父親所謂的“理想”與“驕傲”。

    她真的,撐不住了。

    然而自己的丈夫、兩個兒子全都不理解自己,所以母親最終纔會傷心欲絕地離開這個家。

    ……

    好像夢到了母親給自己做鐵鍋燜麵的場景,鄧仕龍看著廚房中忙碌的母親和正在修補門把手的父親,喃喃道:“爸,你小心點啊,讓仕虎給你扶凳子,我去給媽摘菜,一定小心啊!”

    可是這原本就朦朧的場景,卻愈來愈花、愈來愈模糊。彷彿在這一瞬間,他又看到了母親慈祥的笑容,母親兩鬢的斑白和額頭的皺紋讓鄧仕龍心中一顫,他好像有點理解母親了,不過這種感覺只閃過了剎那,他便覺得視線一變,那“呼呼”的雪片子便開始不斷從眼前降落下來。

    “唔呃!”

    鄧仕龍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看到的卻是圍在自己四周的一張張笑臉,“你、你們……”

    “龍哥醒了!冉哥、冉哥!龍哥他醒了!”

    “汪汪汪!汪!”

    正在翻藥包的劉冉聽到呼喊聲,立即拔過人群衝了過去,他搓搓手、摸了摸鄧仕龍的頭說道:“仕龍?腦子清楚嗎?我是誰?這是幾?”

    “冉、冉哥,咳咳咳!這是、是2嗎?你手指頭太彎了,別、別想詐我……”

    “好、好好!那我是幹嘛的!”

    “咱哨所的、的副排……”

    “呼!”劉冉終於放下了心裏的石頭,因為鄧仕龍沒有發燒、思維也十分清晰,看樣子絕對不會是“起番”了。如果現在鄧仕龍“起番”,以目前的醫療狀況,劉冉只能選擇放棄追捕立即返程。

    “大寶!水!”

    “來了老排!給!”

    劉冉接過水缸,立即將鄧仕龍扶起來餵了幾口,接著焦慮地問道:“剛剛你怎麼了?是低血糖嗎?”

    “汪唔!嗷!”

    “嗷嗚!”

    鄧仕龍摸了摸蹭在自己懷裏的雷狼和霏霏,喘著氣說道:“應、應該是吧。”

    “怎麼會這麼嚴重?你剛剛暈了有兩分鐘啊!知道嗎!”

    “昨、昨天晚上太緊張了,我沒吃飯。”鄧仕龍笑著撓撓帽子,隨便編出了一個謊話來。

    “你這傢伙!這種任務能不吃飯?!那你今天早晨吃了嗎!”

    “唔,喝、喝了一碗粥。”

    “槽!”劉冉氣地直搖頭,連忙轉身揮手說道:“杜鑫!拿塊‘磚’!”

    “好嘞!給,冉哥!”

    劉冉立即用牙撕開了那壓縮餅乾的包裝,直接塞進了鄧仕龍的手裏:“五分鐘內吃完,還有這水!你他媽的現在可別有事啊!要不然我一個人弄不了雷狼和霏霏!”

    “收到。”

    看著手裏的熱水和壓縮餅乾,鄧仕龍真的是吃不下,因為他現在暈倒根本就不是因為低血糖。不過爲了讓大家安心,他只能一大口一大口地嚼著壓縮餅乾,還趁劉冉他們不注意偷摸地餵了雷狼和霏霏幾口。

    “唔,咳咳!冉哥,再拿點水,霏霏渴了。”

    “好的,來二民,給我倒點!”

    劉冉是前年從陸軍學院畢業的軍官,少尉軍銜,雖然他年齡並不是哨所中最大的,但是大家都很佩服他,而且又是尉官,也自然就“冉哥、冉哥”的叫下來了。

    當初,爲了給務農的父母減輕負擔,劉冉並不準備考大學,正是得知了“當兵會給錢”,所以他才選擇了當兵。就連劉冉自己也沒有想到,當兵第二年他竟憑自己的努力考上了陸軍學院,同時還獲得了國家勵志獎學金。

    軍校畢業之後,爲了“往上爬”,劉冉便想去西部或者北部鍛鍊自己,以此來提高履歷的含金量。但是在被分到喀得哨所的這幾年軍旅生涯中,他發現自己已經愛上了這片銀色的雪原,每逢過年去給界碑“上漆”已然成爲了他人生中最重要、也是最光榮的時刻。

    如果在他明年晉升中尉選擇“調離與否”的時候,他肯定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留下來,繼續在這東北邊境奉獻自己的青春來守護祖國的領土。

    這次任務之所以劉冉帶隊,是因為正排長李翔去30公里外的團部開會,要三天後才能回來。況且現在大雪封山,等李翔回到喀得哨所,估計就是5天之後的事情了。所以指導員便安排劉冉作為臨場指揮員,帶領著鄧仕龍等五名戰士執行圍捕任務。

    劉冉固然年輕,但是他的戰鬥理念很超前,而且在陸軍學院的時候,他還主修過軍犬科目,在哨所訓練中,他也參與過對霏霏的訓練。所以這次圍捕任務,他的存在從某種程度上說,既能彌補缺少李翔的不足、又能分擔鄧仕龍的壓力,這個陣容也是目前喀得哨所可以派出的最完美陣容了。

    看著霏霏“啪嗒啪嗒”瘋狂喝水的樣子,劉冉撫摸著霏霏的頭,側身問道:“你怎麼知道霏霏又渴了。”

    鄧仕龍抬頭“咕嚕咕嚕”地喝了兩口水,順了順那卡在嗓子眼的壓縮餅乾,道:“霏霏有個習慣,渴了餓了就舔雷狼。”

    “啊?這我真沒發現。霏霏這麼可愛啊,哈哈哈!知道說你呢是嗎,霏霏。”

    聽到兩個主人不停“霏霏、霏霏”的叫,霏霏舔了舔嘴邊的水漬,抬起頭來便蹭了蹭劉冉的手。

    “汪汪!”

    雷狼見狀也伏在了鄧仕龍的腿上,就像是爭寵似的,十分有趣。

    “幹嘛,你還吃你老婆的醋啊!”劉冉拿出剛纔的半截牛肉乾,又撕成了兩小塊,分別餵給了雷狼和霏霏。

    “行了,冉哥,咱們走吧!”

    “嗯?”見鄧仕龍這就要站起來,劉冉立即把手壓在了他肩膀上:“幹嘛?不行,再休息幾分鐘!”

    “沒事了,冉哥,我沒事了。大東這時候肯定在撒丫狂奔,別因為我耽誤太久了!”

    “你確定你沒事了!”

    鄧仕龍點點頭,摸著雷狼的背毛說道:“放心,我沒事了,咱們走吧!”

    “汪汪、汪!”

    “你看,雷狼都急了!”

    “唔!”劉冉見狀,便抬手給霏霏扣上了牽引繩,而後半跪著扭頭命令道:“收拾東西,準備繼續追擊!”

    “收到!”

    鄧仕龍用乾布擦了擦雷狼的肚子和四肢,而後再次拿出那張德芙包裝紙,輕拍了雷狼三下說道:“來!雷狼,嗅、嗅!”

    “汪,嗷唔,汪汪汪!”

    “好狗狗!”鄧仕龍拍了拍雷狼示意自己知道了,便轉頭把包裝紙放在了霏霏嘴邊命令道:“來,霏霏,嗅!”

    “汪汪!”

    看到兩隻軍犬的嗷叫方向幾乎相同,鄧仕龍緊皺著眉毛點了點頭。收好包裝紙,他便向劉冉使了個眼神,道::“大家都好了吧?”

    “恩,咱們出發吧,但你要是不舒服趕緊說!不要拿身體去賭!”

    “好!兄弟們都跟緊了!”鄧仕龍點點頭,立即緊了緊手中的牽引繩,像是發動什麼訊號似的,“雷狼!走了!”

    “汪汪汪!”雷狼立即拉著鄧仕龍躍出了這大石頭。

    感受著狂風重新怕打在了臉上,鄧仕龍的身體微微一頓,他整了整帽子,扭頭對大家喊道:“兄弟們!風大!跟緊雷狼!”

    “好的龍哥!”

    “走吧班長,大東他們肯定也這狀況!”

    “好!雷狼,走!嗯?雷狼?怎麼了?”

    只見雷狼立在石頭旁邊,看著北邊的方向一動也不動,而這時候剛好風向變了,原本頂風的他們,現在卻是順風了。對於行軍的速度來說,的確是個好訊息。

    “汪汪汪!”

    不知為何,雷狼突然叫了幾聲,但不等鄧仕龍問什麼,雷狼又重新拉著鄧仕龍飛快地在雪層中上躍下躍,衝着西北方向的樹林便急速跑去。

    反觀“東哥”這邊,他每走大概十分鐘,就會提醒大家檢查手槍。因為在這種環境下,手槍槍管雖然都包著棉條,但仍然有可能被凍住從而影響拋殼。更何況這雪層非常之厚,一腳下去都能踩個老深的坑,對於他們這種平常吃喝玩樂“嗨慣了”的犯罪分子來說,體能可是早已到了臨界點,就連“東哥”也是氣喘吁吁地扶著白樺樹咳嗽了起來。

    “咳咳!咳咳咳……媽的,都、都檢查手槍!檢查手槍!”

    “咔嚓咔嚓,老大,沒問題!”

    “沒、沒問題。”

    “我的也沒問題,老、老大!”

    “這他媽的破天氣!”“東哥”擦著額頭的汗水防止它們結成冰晶,盯著空中的烏雲怒罵道。

    頭目彷彿看出了“東哥”的心理,便立即上前勸了起來:“老大,休、休息休息吧,兄弟們跑不動了,這樣下去,咱們、咱們不等到了‘紅石溝’就累趴下了!”

    “東哥”回頭看了看那幾名小弟,果真是全都靠著樹幹大口喘著氣,那胸口的劇烈浮動也說明他們的確是到了極限。而後“東哥”又回頭往遠處看了看,便指著那一排比較密集的落葉松林說道:“走!去那邊休息!”

    “好,老大!”頭目立即扭過身對小弟們下令道:“前面休息!快走、走!別他媽在這坐下,你會凍死的!槽!去那幾顆落葉松底下休息,快去!”

    這十幾顆落葉松在種植的時候距離非常近,所以成材之後,彼此相互靠的也是十分緊密,在現在這個天氣條件下,這一排落葉松的確有效地阻擋了一些風雪的侵襲。

    “槍有問題嗎?卸了子彈再重灌!”

    “咔嚓、咔嚓!”

    在“東哥”的命令之下,這幾名小弟立即開始了卸彈裝彈的檢查工作,重新確定過槍械機能完好無誤之後,頭目便扭頭對大蘇喊道:“大蘇!看看還有多遠!”

    大蘇身上的這GPS訊號儀是“東哥”從鄰國花高價買過來的,曾經他本想買個軍方隨身攜帶的那種微型測距儀,可那東西是有價無市,即便他透過關係也找不到購買的途徑。最後沒辦法,爲了防止在這林海中迷路,只能買這種揹包一體式訊號儀了。

    由於附近的基站都是建在十幾公里以外,而且在這種逃跑過程中,使用基站訊號的話也會被定位,所以要想使用無線訊號,只能買這種自帶訊號傳輸解碼發送器的大型訊號儀,不然在這分不清東南西北的天氣當中,他們如果迷路的話,就真的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快、快了!還有3公里!”

    “3公里?”“東哥”一怔,也隨著頭目同時回過頭,“怎麼可能?”

    “真、真的,老大您看!”大蘇脫下了揹包,立即跪在“東哥”面前擦拭著那顯示屏。

    雖然上面的確顯示3.03KM,但“東哥”仍然一巴掌胡在了大蘇的臉上,就連頭目也是沒辦法地搖了搖頭。

    “你他媽的!棒槌?這你媽是直線距離!你覺得咱們直線能過去?槽!”

    “哦、哦!對對對!”大蘇立即在心裏換算著實際路程,趕忙答道:“4.5!老大,還、還有4.5公里!”

    “你媽的,滾!”

    在“東哥”踹飛了大蘇之後,頭目這才走過來低著頭小聲問道:“老大,不到5公里了,現在還聽不到狗子叫,應該沒事了吧!”

    “恩!應該……嗯?別、別這麼說!”

    “東哥”先是點了點頭,而後突然感覺到了什麼,便抬起頭看著空中的“雪片子”。

    “怎麼了老大?這、這不是已經順風了嗎?對我們來說是好訊息啊!”

    可是“東哥”並沒有理他,而是再次回頭衝着大蘇喊道:“現在咱們距離喀得有多遠!”

    “喀得?唔……”大蘇立即縮小了地圖,而後在儀器上輸入著什麼,看到那串數字之後,大蘇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便求助似的先看了頭目一樣:“徐頭,我、我說直線距離?”

    “對,直線距離。”

    大蘇點點頭,趕忙衝着“東哥”答道:“老大,直線距離15.9KM!”

    “東哥”想了想,問道:“喀得是在咱們正東方,沒錯吧?”

    “呃,是的,稍微偏點北,但也算是正東!”

    名叫徐頭的頭目不懂“東哥”為什麼變的焦慮了起來,便急問道:“老大,怎麼了?他們應該過不來的!咱們提防著沱領的‘丘八子’就行了!”

    “沱領?那沱領多遠!”

    面對“東哥”的二次詢問,大蘇趕忙重新輸入了一串數字,而後高聲答道:“沱領哨所直線距離18.3KM!老大!”

    “18.3嗎……”“東哥”在心中計算著什麼,小聲自語道:“剛纔對沱領來說是順風,理論上應該比喀得速度更快,但是他們那挨着連隊,能用的應該就一隻軍犬纔對。反觀喀得那邊……”

    “老大,喀得那咋了?他們頂風,追不上來的!肯定是沱領的先到!不過等他們到,咱們早就出‘溝’了!”

    “不,沱領的肯定會比較慢!”

    “啊?”徐頭愣了一下,“為啥?”

    “他們那是昆明犬,你別忘了喀得可是這片的‘犬王’啊!”

    “可是、可是老大,那兩隻崽子不是上次被您乾死了嗎!就算那隻重傷的沒死,也不可能兩個月內就恢復吧?”

    “哎,我忘了跟你說,喀得又調回來兩隻!”

    “啥!又兩隻崽子?新、新崽子?”

    “東哥”搖搖頭,盯著落葉松上的落雪心有餘悸地說道:“兩隻老狗,好像以前就是在喀得出生的。”

    “老、老大,這訊息準嗎?”

    徐頭之所以緊張,就是因為喀得哨所訓犬的名聲在他們這圈裏出名的很,如果不是發現了“紅石溝”這隱蔽的越境點,不論是哪個“房東”,都絕對不會從喀得附近做生意的。

    這次“東哥”之所以還選擇相同的路線,在徐頭看來:一是因為“紅石溝”的確非常難上,不過只要上去了,一個人守著“口”,輕輕鬆鬆就能擋三四個人,而且撤退的時候先一步跨過界碑,解放軍們也都不敢開槍;第二個原因,就是他以為喀得哨所的軍犬已經被解決了,少了軍犬對於邊防戰士來說,就等於少了一條胳膊,那麼“東哥”仍舊選擇“紅石溝”也不是沒有道理。

    “準!潘總那邊的訊息,他們運菜的看見了。”

    “潘總?如果是潘總的訊息那絕對不會錯了!我槽!老大,這、這怎麼辦!”

    伸手摸了一把空氣,感受著氣流吹過的方向,“東哥”想了想後說道:“休息五分鐘,然後就‘扯兒’!現在的風向雖然對喀得那邊是好訊息,但是咱們的氣味也留不下了,算是雙刃劍吧,接下來就看誰更快了!”

    “那、那沱領?”

    “哎呀!你他媽別管沱領了,他們肯定比較分散,那連長是個半吊子!現在我就擔心喀得的‘丘八子’,媽的,可別出了‘岔頭’!”

    現在的風向對於鄧仕龍他們來說,的確是更利於行軍,至少狂風吹頂著後背,他們的雙腿不知不覺就會自己先動起來。走在深深的積雪之中,抽拔亦是非常省力。

    但順風的缺點就是:雷狼和霏霏失去了氣味源。

    順風的氣流把那微弱的氣味全都吹了回去,要不是鄧仕龍他們有訊號儀、仍然堅定地向着“紅石溝”的方向前進,雷狼很有可能會在這裏失去對目標的掌控力,剛剛它停下來愣了那麼幾秒,就是因為氣味突然消失不見了。

    現在“東哥”並不擔心西邊的沱領哨所,由於沱領哨所緊挨著連隊,算是一處大哨所,所以沱領的那個連長比較喜歡地毯式搜尋,經常會派數支‘兩三人’的小隊進行不同方向地包圍。

    這種戰術在搜查、巡邏的時候的確很管用,但是對於當下這種“定向追捕”來說,就有點資源浪費了。那麼讓“東哥”唯一擔心的,就是喀得哨所那重新調來的兩隻軍犬!

    “東哥”心裏十分清楚,如果這兩隻狗經驗豐富,那麼在剛纔的頂風狀態下,他們的氣味非常有可能已經暴露了,更何況大皮還扔過包裝紙,所以更加給暴露增填了幾分隱患。

    但從另一個角度想,“東哥”也覺得喀得那邊想要追上來真的是不大可能,畢竟今天的天氣實在是太差了。雖然他這次的“復出”仍然被人洩露出了情報,但是好在天公作美,給了他這麼好的“天時地利”條件。就算喀得是個強大的隱患,但要想追上來,沒有直接線索的話絕對不可能。

    不過,“東哥”做夢也不會想到,鄧仕龍他們真的發現了大皮扔下的巧克力包裝紙,在頂風的情況之下,雷狼也立即判斷出了準確的方位,鄧仕龍稍加分析便能已經得出了結論:“東哥”絕對會跑向“紅石溝”。

    正是由於“東哥”這會兒的僥倖心理,纔給了鄧仕龍他們後來居上的可能!如果“東哥”一夥兒早走幾分鐘,或者就沒在這落葉松下休息的話,可能也不會被鄧仕龍一行人給撞個正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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