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曉芙從來都沒有處理過槍傷，雖然在來衛生站之前受過專業培訓，但也僅僅是紙上談兵而已。來衛生站這幾年，槍傷的情況非常少見，平均一年有個八、九起，負責槍傷處理的是錢主任，還有外科的幾名醫生。

    今天王曉芙和錢主任值班，也是王曉芙第一次處理槍傷，那花狀的傷口對王曉芙可以說產生了巨大的影響。

    被送來的是黑山哨所的兩名士兵，他們在追捕跨境敵人的時候被擊中，現在緊急送往距離他們最近的衛生站。

    接到了槍傷報告之後，錢主任早早便將手術室給準備了出來，但萬萬沒想到，在電話裏裏明明說的是一名戰士受傷，可來了之後他才發現，隨行的一名戰士在逞能，他的左腹有一處貫穿傷，雖然位置不深，但血都已經流到腳踝處了。

    “你、你都這樣了！怎麼還忍？！”

    在錢主任的怒吼之下，其他戰友也都圍了上來。

    “小林！你他麼是不是瘋了！”

    “這什麼時候的事？你怎麼會中彈！”

    小林到了這個時候還在逞能，“沒事，真、真沒事……”

    “趕緊送手術室！”錢主任爲了不耽誤另一臺手術，便回頭衝王曉芙喊道：“王醫生，按外傷處理！常規流程！”

    “明白！”

    王曉芙點點頭，立即安排護士將這名士兵送到手術室。

    常規外傷處理是非常簡單的，對於王曉芙來說，完全是手到擒來。但王曉芙檢查傷口的時候才發現，這傷口發硬，而且稍微一碰，小林就疼得受不了。

    “是不是疼？”王曉芙問道。

    “不疼，來吧！”

    “你們都是這樣，疼也不說，這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到底疼不疼！”

    “真、真不疼！”

    “哎！”

    問不出個一二三來，王曉芙便開始繼續檢查。槍傷的傷口不像是我們記憶中那種一個圓口，而是傷口都在外翻，像花瓣一般。

    而且最主要的，子彈進入身體之後，裡面的肉都是被“打散”了的，所以處理起來非常麻煩。

    “你這傷口……有問題！”

    “有、有、有什麼問題。”隨著手術的深入，小林的狀態也越來越疲憊，剛纔他一直再忍，都忍這麼久了，現在真的是忍不下去。

    王曉芙按著那硬硬的面板表面，看著小林齜牙咧嘴的臉，說道：“這是不是疼？”

    “不疼！”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這給我逞能！”

    “我、我真的不疼！”小林咬著嘴唇，臉色慘敗慘白的，“真……不疼！”

    “你這樣的話沒法治，懂嗎？我懷疑你體內有子彈！”

    “有子彈？不可能！不、不可能！子彈穿過去了，我、我聽到了……”

    “什麼叫你聽到了？”

    小林在戰鬥的時候，明確看到了對過的射擊，而且感覺到了腹部被穿出一個洞，那枚子彈打在了後邊的樹幹上，這些他感覺的非常明顯。

    “絕對不可能有子彈……不可能！我、我沒事！我沒……”

    但小林還沒說完，便眼睛一翻，當場暈了過去！

    “喂！喂！喂！醒醒！你、你……”

    按照王曉芙的經驗，小林暈過去和體力衰減有關係，但更大的關係，在於他的腹部！她極度懷疑，小林體內還有單片殘餘！

    “麗麗！快給我拿病例！快！”

    “王大夫，這士兵沒病例！”

    “哎呀，不是他，是那個中彈的！”

    “哦，好……但是你要他的病例幹什麼？”

    王曉芙急地根本來不及解釋什麼，“快去！我有用！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