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麼一說，我頓時慌了，硬生生的強迫自己別回頭。

    我和胖子用力撞門，身後有個人在看我們，這種感覺別提多驚悚了。

    終於，門板咔嚓一聲被我們撞開了一道縫，胖子很沒義氣的先擠了出去，然後纔回頭拉我。

    出去後，我腿肚子都在發抖，額頭上全是汗，像是剛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

    “媽的，胖爺我縱橫京都小衚衕這麼多年，還第一次差點栽了。”胖子氣喘吁吁的，臉色漲紅，顯然也被剛剛的一幕嚇得不輕。

    “行了，你還是想想辦法吧，要不然咱轉行，要不然命都得搭裡面！”我沒好氣的說了句。

    胖子一聽，頓時急了，說轉行是不可能轉行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今天我胖爺要是不能把裡面的髒東西趕走，從此名字倒著寫！”

    說完，他跑去三輪車的後座，拿出來一把桃木劍，還有一罐子黑乎乎的東西。

    在我眼前晃了晃，嘿嘿笑道：“這東西我就不信他不怕！”

    胖子剛說完，我感覺背後一涼，本能的回過頭看了眼。

    剛剛的黑影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了，站在破門口，低垂著頭，頭髮遮住了五官，只留出來一隻眼睛，陰測測的盯著我們看。

    “媽的，我們被盯上了！”

    我喊了聲，只感覺頭皮發麻，想馬上就走。

    可胖子不聽，非讓我看看他的道行，拎著桃木劍和黑色罐子就去了。

    我眼皮直跳，總感覺要出事，連忙追上去攔著。

    胖子這一根筋的東西，跑的賊快，等我追上他的時候，已經到破門口了。

    黑影不見了，我攔著他，說什麼也不讓他進去。

    “胖子，我告訴你，大不了老子不幹這行。現在整個華夏的經濟都在高速發展中，實在不行咱們去街頭賣烤紅薯，總能養活自己了。”

    胖子不停，嘴上功夫了得，一邊走一邊叨叨個沒完。

    說什麼現在想發達只能創業，人沒有志向就是一具行屍走肉，我這種思想不可取。

    眼看著就要進去了，我沒辦法，只能從後面搶下胖子手裏的黑色瓶子就往回跑。

    胖子氣的一跺腳，罵罵咧咧的說了兩句，一頭鑽進了破屋子裏。

    “胖子，你他孃的我和你沒完！”

    我肯定不能把他自己扔這，看著黑漆漆的門口，咬了咬牙，只能再次跟進去。

    剛進去，就感覺一股冷氣撲面而來，像是進了冷庫了一樣。

    胖子不知道跑哪去了，我朝著剛剛去的房間看了眼，裡面燭光還沒熄滅，一個影子映照在牆壁上，晃晃悠悠的。

    我平時膽子不小，可這個時候也心裏發怵，輕手輕腳的往門口走。

    “胖子，胖子……”

    我壓低聲音喊著，生怕被什麼其他的東西聽到了。

    到門口只有三四米的距離，我卻走了足足五分鐘，背後都被冷汗溼透了。

    期間那個影子一動也不動，我喊了幾聲胖子也沒人回答，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親眼去看。

    好不容易到了門口，我探頭去看了眼，見房間角落裏的蠟燭閃著綠色的幽光，中間的紙錢已經燒乾淨了，地上的白色糯米此時都變成了黑色，像是被火烤過一樣。

    窗臺前的花圈……

    “花圈怎麼不見了？”

    我頭皮一涼，猛地抬起頭，正好對上了一張慘白的臉。她手裏拿著花圈，不等我反應過來，一下子套在了我的腦袋上。

    “媽的，胖子，救命啊！”

    花圈勒著脖子，我喘不過起來，憋的眼珠子都快冒出來了。

    情急之下，我只能大聲喊胖子，希望他離我近一點，能在我窒息之前幫上忙。

    我死死的抓著花圈，這玩意就是用紙紮的，可現在怎麼扯也扯不斷，像是一個金箍一樣。

    “胖子，我草你老母，老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我一邊掙扎，一邊罵著胖子，要不是擔心他追著他進來，我也不至於陷入這麼危險的情況裡。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覺像是一個世紀那麼漫長，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喉嚨火辣辣的疼，再過一會兒就能勒斷了。

    “砰”的一聲，我感覺脖子上一鬆，身子一輕，摔在地上了。

    “媽的，敢動你胖爺的人，不想活了，看招！”

    掙扎著睜開眼睛，我看到胖子在只有十幾平米的小房間裡靈活的騰挪著身子，和那個女人周旋。

    “胖子……咳咳……你大爺……誰是你的人！”

    從地上爬起來，我捂著脖子，說完一句話好像刀割一樣，疼的我眼淚都要出來了。

    “快走，這東西不好對付，這裏是她的主場，先出去再說！”

    胖子說完，拉著我的胳膊往外退。

    馬上就要出去了，我感覺腳上被什麼東西抓住了，可眼前什麼也沒有。

    胖子還在死了命的拉我，一邊拉一邊怪叫，說我太重了，能不能配合點。

    “胖子，你他媽的能不能看著點，有東西在拉我！”喊完這一句，我再也說不出話了，咳出一口血沫。

    “我曹，她跟出來了！”胖子說完，一把從我手裏搶過來那個黑色的瓶子，朝著我腳砸了下去。

    “嘩啦”一聲，瓶子裡的黑色液體濺的到處都是，我的腳被碎片割了不少口子。

    “刺啦啦”的聲音響起來，就好像是什麼東西被腐蝕了一樣，耳邊傳來一個女人的慘叫聲，耳膜都要被震破了。

    但拉著我腳的力量總算消失了，胖子一鼓作氣，趁機把我從破門裏拉了出來。

    出來後，已經是後半夜了，我們折騰了兩三個小時，非但沒有把髒東西趕走，還差點把自己搭進去。

    我躺在大馬路上，一動也不想動，胖子站起來抖了抖肚子上的肥肉，又鬥志滿滿，指著老宅叫囂。

    “我胖爺什麼時候吃過虧，你等著我再回來的，非收了你不可！”

    “行了，要折騰你自己折騰吧，我不管了。”

    說完，我站起來，一瘸一拐的往回走。今天這事算我倒黴，鬼迷心竅信了胖子的話，現在算是想清楚了。

    “趙明，你就這麼走了，對得起胖爺我嗎？”胖子在身後喊了句。

    我打定主意不管他了，走到大路上攔了一輛三輪車，直接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