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想著，蘇宜貞開口試探了一下。

    “狸奴啊，你現在也開始在崇文館上課了，別的皇子皇女都有伴讀，我也給你找個伴讀吧。”

    狸奴白皙的小臉血色漸失，“姑姑嫌我煩了嗎？”

    蘇宜貞：“？”

    她十分疑惑這個結論是怎麼得出來的。

    她試圖解釋，“我是想讓你多認識一下年紀差不多的世家子弟跟皇族，這樣你以後也能得到不少助益。”

    這跟她小時候就開始跟著父母參加上流社會的宴會一樣。

    人類是群居動物，社交必不可少。

    大人需要社交，孩子也一樣，都是為以後的人脈鋪路。

    結果狸奴拒絕的毫不猶豫，“不要，我不需要什麼伴讀。”

    蘇宜貞脾氣不算好，向來不喜歡別人違揹她的意思。

    她已經全力在幫他一步步走向頂端了，結果到頭來他還是不肯配合。

    “狸奴，小孩子有撒嬌的特權。”她神色淡了下來，“但是我不喜歡太任性的孩子。”

    這世上就是有一種人，對你好的時候非常好。

    可一旦冷下來，之前的那些好就像是不存在了一樣。

    輕輕鬆鬆就能斷的一乾二淨。

    這個認知讓狸奴有種心臟墜進深淵的錯覺。

    他抓住她的手，臉色立刻變得乖巧了很多，“我知道姑姑是為我好，不過現在有姑姑陪我一起上課，伴讀的事可以再等等。”

    蘇宜貞薄情慣了，這孩子算是為數不多能讓她耐下性子的。

    只不過這幾分特殊也終究只是這幾分。

    她扯扯嘴角，“乖。”

    正在思考間，狸奴又蹭過來擠進她懷裏，抬著小臉看著她，“姑姑，你會一直陪著我的吧？”

    他眼裏閃爍著期待渴望的光，執拗的一定要等一個答案。

    “當然。”蘇宜貞撓撓他的下巴，“只要我還活著，都會陪你的。”

    她在這個世界活著就是爲了攻略他，等到任務完成，她自然也就到了死亡脫離的時候。

    這樣的答案讓不知道真實含義的狸奴終於放下心，重新開心了起來。

    蘇宜貞瞥了眼他臉上的笑容，唇邊的那抹弧度捉摸不定。

    *

    那天離開太傅府之後，蘇宜貞就開始了秘密調查有關靜仁皇后跟藍寒隱的生母藍崔氏的身世。

    藍崔氏的孃家在距離長安不算遠的一個小鎮上，如今已經沒什麼人了。

    她派去的人打聽了許久，才勉強從崔家附近的鄰居嘴裏打聽到了一個如今還活著的崔家遠親。

    從這人口中，她得到的一條重要資訊——

    藍崔氏並非是崔家的親生女兒，而是當年崔家父母從長安近郊撿來的，本姓楊。

    這讓她更加堅信之前的猜測。

    但是另一方面，靜仁皇后的身世就不是那麼好打聽了。

    靜仁皇后出身武將世家霍家，父親驃騎大將軍霍鸞山手握重兵，算是大雍第一武將了。

    不過靜仁皇后去世之後，霍家就主動交還了兵權，行事非常低調，隱隱有沒落的跡象。

    蘇宜貞皺著眉頭，指尖輕敲桌面。

    原主的記憶裡，霍家雖然是她和永宸帝的外祖家，但卻接觸的很少。

    霍家人偶爾來宮中探望她，也都是恪守君臣之禮，並不見多親近。

    如此顯赫的一族，太過低調反而讓她覺得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