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浴室裏走出，我強迫自己將腦海中那些紛亂的思緒都清除。既然已經做好了決定，那麼便只專注於眼前這個人。至於其他的，只要還沒發生，在此刻就都與我無關。

    此刻的我，只是想要知道，在賀蘭鈞心中，我們兩人的關係，到底算什麼。

    “你怎麼這麼晚沒睡？我記得你一直睡得很早啊”，我故作隨意地笑道：“你該不會是在等我吧？”

    “沒有，已經睡下了。聽到手機響了，就醒了。”他說。

    這小子已經脫得只剩一條四角褲，大咧咧地躺在床上，好像和我很熟一般，頗有些老夫老妻的架勢，一點不矜持。

    “我記得你睡覺挺沉啊，一聲微信聲而已，還能震醒你？做噩夢了？”

    “倒是沒有”，他說：“但就是聽到了，而且覺得，可能是你。就醒了。”

    他如此坦承，弄得我都不好意思逗他了。

    “怎麼就……這麼會感覺？”我說。他這種“感覺”，很像是與我心有靈犀啊。

    是的，人在喜歡另一個人的時候，就是這麼的自作多情。

    “我也不知道”，他說：“結果拿起手機一看，真的是你。”

    我能感覺得到，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中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深情。

    雖然他平時對我也挺好的，但是此時此刻，更加走心一些。

    簡直是深入靈魂啊有木有！

    “你……想我啊？”我問。

    “嗯”，他點點頭，然後，很認真地問我：“你想我嗎？”

    這不廢話嗎？不想你，我給你發信息幹什麼？

    如此交談，使得我整個人都像丟了魂一樣，竟然就站在床邊，跟個木頭樁子似的。身上頭髮上都是水，自己也沒察覺。手裏拿著浴巾，就像書上掛著的一個布條子，而且還沒有風，一動也不動。

    “你是要幹什麼？”他問我：“上來，還是擦乾？”

    “哦，我……我去擦擦再回來。”我抓著浴巾衝回浴室。

    臨門一腳，我竟然這麼慫，我真是瞧不起我自己啊！

    迅速擦乾，帶著對自己深深的鄙夷，我再次走出浴室，並且這一次，決定再也不要當逃兵。

    “我問你一件事。”站在床邊，我直接鄭重地說道。

    他的目光，卻是從我的臉、看到我的脖頸、再看到我的身上，再往下看……

    幸虧我用浴巾把該包裹的地方包得嚴嚴實實，不然就要被他佔便宜了！

    “正經事。”我強調。

    他吞了口唾沫，纔將目光很艱難地移到我臉上，說道：“嗯，你說。”

    “你是不是想我？”我問。

    他用一種看神經病的眼神看著我：“你剛不是問過了？”

    “不一樣，這一次是認真的，相當認真。你必須說實話。”我說。

    “我剛纔說的，就是實話。”他的語氣也加重了。

    我深吸一口氣，像是得到了鼓勵一般，咬緊牙關，下定了決心。再次開口時，直接問道：“你是不是喜歡我？”

    “不……然呢？”他笑道：“不然我們之間，怎麼會發展到這一步？”

    “哪一步？”我問：“我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這一次，他的回答，沒有像剛纔那麼快。

    他就是隻是定定地看著我，眼中，有很複雜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