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了老闆？”段曉斌問：“黃昊銘死了？”

    我開的是公放，段曉斌的話，賀蘭鈞和齊皇也都能聽到。

    在段曉斌說出這一句話後，我看到，賀蘭鈞和齊皇同時皺了一下眉。

    “對”，我說：“我剛纔去籃球館，聽籃球館那邊的人說的。你再給我好好查查，看看他是不是已經死了。我要確定答覆。”

    “好的老闆。”段曉斌道。

    結束通話電話，我問這兩人：“怎麼樣二位？什麼看法？”

    “段曉斌有問題。”

    “你的副手有問題。”

    這兩人幾乎同時說道。

    “何以見得？”我說：“你們是覺得，他瀆職了？”

    說實話，這一通電話，也讓我感到哪裏有些怪怪的。但到底是哪裏奇怪，我卻又說不清楚。

    “他之前認識黃昊銘嗎？”賀蘭鈞問我。

    “不認識吧……”我仔細回想了一下，確定道：“不認識。”

    “他知道你認識黃昊銘嗎？”賀蘭鈞又問。

    我想了想，我和段曉斌只是工作關係，生活中的往來不太多。因為在之前漫長的歲月裡，他很怪、我也很怪。我們都在潛意識裏，想要把自己當做這個世界上非常尋常的凡人。所以對於與自己同樣怪咖的人，會採取本能的迴避態度。除了工作交流，我們平時很少來往。也就是說，我根本不可能帶他認識我人間生活中的朋友。

    “不認識。”我說。

    這三個字說出口之火，我忽然明白了問題的所在！

    “可是段曉斌剛纔的反應，分明是認識黃昊銘纔有的！”我說。

    賀蘭鈞笑道：“不錯，小夥子沒傻到不可救藥。”

    齊皇也說道：“他如果不認識黃昊銘，今天就是他第一次聽到黃昊銘這個名。就像剛纔，我第一次聽說段曉斌這個名字，我說的就是‘你的副手有問題’，這纔是正常反應。可段曉斌剛纔卻問你，‘黃昊銘死了’。他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一點消化時間都不要，就能這麼準確地說出來？”

    “而且”，賀蘭鈞道：“他既然不知道你和黃昊銘是朋友，可你剛纔說的那些話，分明表示你認識黃昊銘，段曉斌卻一點驚訝也沒有，更沒有從你這邊問什麼。難道不奇怪？”

    我聽得連連點頭。

    在這兩人面前，我的智商完全是被碾壓的。這兩人，只憑借一句話，就能第一時間判斷出段曉斌有問題了。

    “段曉斌故意壓著黃昊銘的死不報，為的是什麼？”我在房中來回踱步，反而覺得這件事情更加蹊蹺了。這一通電話，非但沒有解決我的疑惑，反倒使得疑惑更重。

    “他既然知道我認識黃昊銘，那麼也該知道，黃昊銘的死，瞞不住我”，我說：“這樣的話，他難道不是直接把黃昊銘列在死亡離名單裡，更省事兒？何必非要欲蓋彌彰地攔著一道？”

    我提出了問題，然後看向這兩個已經被我定義為“萬能”的人。

    可是，他倆同時給我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十分鐘後，段曉斌給我打來電話。語氣中滿是歉意：“老闆，真的對不住，這個黃昊銘的確死了。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我昨晚一點察覺都沒有。我今天又用生死錄重刷了一下，纔看到，昨晚死亡的人裡，應該有他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