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本地新聞裡一片祥和，除了推送哪裏有打折促銷活動、就是介紹哪裏有新店開業。偶爾幾個例外的，還是社羣活動之類，無聊得很。

    “你確定嗎？”我問齊皇。

    “我親眼看到的，你說確不確定？”齊皇道。

    “屍體呢？”我問：“黃昊銘的屍體呢？”

    齊皇自來熟地去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水，說道：“我在那邊聽得還算詳細。黃昊銘昨晚加班——是本市的一有名富二代的私教課。原本十點也能下班了，但是一直到凌晨兩點，他也沒回家。他同居男朋友拿了他放在家裏的備用鑰匙，到籃球館找人，發現他死在雜貨間裡了。他男朋友當時就報了警，警察把人帶走了。不到一個小時，就結案說是失足自己摔死的，把人送到太平間去了。”

    我和賀蘭鈞相視一眼，都覺得這案子斷的未免也太草率了。

    “然後呢？”我問。

    “那小男孩當然不相信，一口咬定黃昊銘是被人害死的。來到籃球館，找人要監控。當然要不到，就這樣，雙方就吵了起來。”齊皇道。

    “再然後呢？”我又問。

    “我就在這兒了”，齊皇道：“難道我要聽他們吵架？沒營養。”

    我覺得這個案子有些棘手了。

    “走，我們去太平間！”我從床上竄起來，抓著賀蘭鈞就要走。

    “幹嘛？”賀蘭鈞問我。

    “我懷疑黃昊銘沒死！”我說。

    賀蘭鈞完全是一副淡定的狀態，問我：“何以見得？”

    “因為段曉斌今早給我報上來的死亡名單裡，沒有黃昊銘這個人”，我說道：“段曉斌的業務能力很強，不至於連這點事情都辦不明白。”

    說著，我將手機扔給賀蘭鈞，讓賀蘭鈞自己看。

    賀蘭鈞簡單看了一眼，便說道：“你不要太相信你的副手了，老馬尚有失蹄時。”

    “那我再給段曉斌打個電話問問。”我把手機拿回來，給段曉斌去了個電話。

    “喂……老闆……”那端，段曉斌還在睡夢之中，這幾個字說得迷迷糊糊。

    “昨晚一共死了幾個人？”我問。

    “八個……”

    “其中，有沒有一個叫黃昊銘的？”我問。

    手機那端的聲音停頓了一下，方道：“沒有。”

    “你確定沒有？”我問。

    “我……不一定啊……”段曉斌的聲音清醒了些，道：“老闆，我報上去的，就是我昨晚查到的所有死亡名單。但如果‘生死錄’上沒顯示到這個人，並且這個人非常特殊，使得我完全沒能察覺到他的死亡氣息，那麼，是有可能出紕漏的。不過您也知道，我跟了您一百年，從沒出過紕漏。我的鼻子很靈的。”

    “生死錄”也是我們地府的一個軟體，和“算你狠”、“小鬼嚶嚶嚶”一樣，是我們地府技術部研發出來的三大神器。生死錄能夠準確的顯示出未來一個小時內，即將死去的人的方位。

    我們鬼差辦案，都是先根據生死錄的顯示去勾一波，然後再在天亮之前，用鼻子做一個收尾。這樣，就算有生死錄沒能顯示出的死亡，我們也不會讓死者的魂魄在人間遊蕩太久。最多的，也就是頭一天天亮之後死的，第二天天亮之前就被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