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好戲
葉酒晚暗暗緊拳,再抬眸時,溼潤的眼眶被淡然掃去,又恢復了那副平靜恬靜的樣子。
“等等,那不城福安嗎?”凜下月緊眉,望行進隊裡的一側看去,“他不是被他爹打折腿了麼,怎麼還能安然無事的出來?”
葉酒晚順著凜下月手指的方向一瞧,心下一驚,“我的天,還真是......”
二人對視一眼,趕緊不約而同把頭轉回來。
凜下月道,“他要再找你麻煩,你打算怎麼辦?”
葉酒晚嘴角一抽,“不知道,看著辦吧。”不過諒他也沒那個膽。
記得第一次城福安來找她葉酒晚尋仇,還是上書房那會兒的事。當時,她正帶著小悅塵上集市買東西,結果卻被城福安攔在一條小衚衕,與他身旁養的一條瘋狗一起——後來才知道,那是一隻靈狼獸......雖說那兇狠的樣兒當真挺像條瘋狗。
她知道城福安是來找麻煩的,可睡能想到這個猖狂的變態會一直找她麻煩。十年了,不短了,試想誰能做到為一次過節而記恨一個人足足十年,且不厭其煩地一遍遍來招惹她。
雖說她葉酒晚也不是個軟柿子,任由拿捏,一點小仇當下就報,可也頂不住城福安一再的惡意報復,於是前不久,她和凜下月連起手來,主動找上城福安,把對方打了個措手不及,甚至不惜耍陰招——偷拿他父親如視珍寶的乾坤鎖,隨手栽贓給城福安,凜下月心思縝密,置他於人贓俱獲的田地——正巧那兩天城國父可是心情不美呢,這可是觸到黴頭了,直接拿兒子出了氣,連調查都直接剩了。
這城家可真是......
葉酒晚祈求城福安別往她們這邊注意,兩人不停往人堆裡躲,時不時踩住誰人的腳,惹的一旁人大不愉快。
“你們長不長眼呀。”
“幹嘛,看路好嗎?!”
“......”
葉酒晚上前趕緊道歉,“對不住,對不住。”
然而,城福安還是往這邊來了,凜下月心裏一急,拉著她便躲,結果又踩了剛剛那幾人一回腳。這下可好了,裡面一個脾氣最暴躁的是脫口就罵。
“媽的,你有病!跟老子過不去?”
葉酒晚欲哭無淚,這......她的錯?
“酒晚,別管那些人,快走。”凜下月與葉酒晚站成一道,她不停推搡著,結果被前面幾個人攔住了去路,仍是原地踟躕。
葉酒晚見走不了,回過頭,見城福安也在往這邊來,心下一橫,算了,正面剛吧,反正也不怕他。
正這麼想的當,一位溫雅的公子擋去她面前。
“......?”
葉酒晚蹙眉,剛想說這人誰呀,結果下一秒,凜下月便把她往後一拉,她回頭便看到那一臉警惕的凜下月。
這一次,她不是在警惕城福安,而是眼前這個人,“白公子,別來無恙。”
白玉廷身形修長,筆直如玉,回眸略含深意地看了葉酒晚一眼。
“姓葉的,好久不見!”城福安遠遠一眼就看到了葉酒晚,那悶在胸口的火氣一下上了腦,是氣血翻涌,幾個箭步衝到了她們面前,卻被白玉廷攔下。
葉酒晚愣了愣,白公子?他認識下月?
她轉而定睛一看城福安,心說這人果真多年來沒一點變化,眼眶陰黑,疲憊陰鷙之感令人心頭泛上幾許寒意。他與白玉廷身高相當,卻氣質迥異,一個潔白如仙,仙風道骨,一個玄服革履,人面獸心。
白玉廷是位翩翩君子,只見手上摺扇一甩,就說話了,“這位是?”
葉酒晚眨眨眼,倆眼珠子在白玉廷和城福安兩人之間滾了幾圈,心思電轉,主意已定,先行上前作了一步揖,“白公子別多想,這位城公子,是妾身許久未見的好友。”
凜下月下意識瞥了葉酒晚一眼,心說這丫頭說謊不打草稿喲,這等謊話也編的出。城福安與她反應差不多,也是一臉疑惑盯著葉酒晚。
白玉廷在兩人身上週旋了一圈,笑意晏晏道,“是這樣嗎,那小生是不是叨擾了。”
“不,”葉酒晚心說別走呀,你走了就我們三個那得多無聊,人多才好玩,連忙道,“先前妾身不知公子與下月識得,既是如此,那何不與我們二人結伴同行。”
說罷,她又偏頭轉向另一側面向城福安,道,“城公子若是願意,也可與妾等二人一路隨行,如何?”
除了凜下月,誰也沒有看到葉酒晚藏於臉後陰森的笑容。
城福安一時語塞,瞟了她身後的白玉廷一眼,陰冷道,“葉酒晚,你又在打什麼主意?”
葉酒晚笑笑,心說果然,城福安對白玉廷是有所顧忌的,剛纔下月一句話讓她猛然清醒,便料定了會是這樣的局面。
——“酒晚,當心,白玉廷是神武氏族的大宰相之子,不是什麼好人。”
白玉廷是不是好人她不知道,但她知道有這麼個人的存在,就能讓接下來變成一出好戲。
城福安不傻,自然掂量的清城家在京城中的地位遠在白家之下,此時他們二人正在用白玉廷聽不到的音量暗下較量。
葉酒晚不甘示弱,猛然冷了臉,“城福安,我剛纔可是說過,你是我許久未見的好友,好友懂嗎,給我裝的像些,不然一個惹他不快——噢對了,下月說他不是好人,那可更好了,我也不是,你知道我什麼意思吧,你要不照我說的來,白家會怎麼待你們城家,我可就不知道了。”
她話音剛落,城福安氣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