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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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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巫法

    祭天大舉進行的如火如荼,老靈婆身為主持神婆,將最終選出的五名天選之人降了聖水,除淨了他們被凡塵玷汙的渾濁。

    “你們今後的路將一片光明,與仙界諸君為伍,成為仙官,人們會向你們祈福,祈求平安與祥和,但要謹記一點,切莫與凡界人與事糾纏,禍引血雨腥風,聽清楚了麼”

    “是,弟子謹遵。”五人異口同聲,眼底卻是遮不住的欣喜若狂。

    成仙羽化,得道飛昇,太難太難,吃盡苦難,如今得償所願,何人能豔羨,何人不自豪。

    彷彿一道天降福澤,光華縈繞周遭。脫胎換骨。

    “傳,旨意——”

    朗朗雲天傳下一道天籟,幾人聽聞,趕忙下跪:“在下恭聽聖旨。”

    “安揚,賜聖號玄天,九品仙官,掌草木,武天,賜聖號忠樂,九品仙官,掌風水,九言,賜聖號淵盡,九品仙官,掌悲喜,白歿,賜聖號無盡,九品仙官,掌無間,至於神綣——”

    幾人一愣,皆側目而視,瞥頭望向那唯一的女子,就聽一聲:“賜天號道瑤,七品仙官,掌——武文,欽此。”

    老靈婆躬身:“謝過仙君聖上。”

    這個訊息馬上不脛而走,滿南崖城的百姓們都知道了這個道瑤這個名號,紛紛飯後品茶時議論此事。

    京城依舊熱熱鬧鬧,鳳舞族的滅亡不過是驚起的小風小浪,它留下的傷痕只有經歷過的人才會深受其害。

    葉酒晚便是其中之一。

    琳琅滿目的瓊樓一角,窗櫺旁,死氣沉沉地趴著一七歲小兒,丟了魂般無神地望著遠處祭天大舉升起的煙花,聽著那縹緲的熱鬧。她似乎是在看著那邊,也似乎在看著心裏的東西。

    悅塵在她的肩膀前跳來跳去。忽然聽到樓下有人叫她的名字。低眸一看,無力的擺了擺手,算是打過招呼,便又與死人無異了。

    這時,淺說端著晚膳推門走進來,:“小晚,來吃點東西吧。”

    葉酒晚不搭不理,倒是小鳳雛,一下張開嘴,坐等人來餵它。淺說忍不住一笑在它的小腦殼上輕輕一彈:“都有小豬仔肥了,還要人喂。”

    說著,把一小碗肥蟲擱在它面前任由它自己上前啄食。

    葉酒晚好像一具行屍走肉,沒有任何自己的思想,只是呆呆地坐在那裏一天,目光看著遠處,好像那裏有她的阿孃。

    她對外界的一切變化失去了迴應。

    淺說嘆息一聲,坐在她旁邊,摸了摸她的頭,溫溫道:“小晚,阿孃在哪?”

    葉酒晚眼中好像閃過一絲光彩,指了一個難以名狀的方向:“那邊。”

    淺說又問:“阿孃在幹嘛?”

    葉酒晚答:“看我。”

    “她在笑麼?”

    “嗯。”

    “她有說什麼嗎?”

    “讓我照顧好自己。”

    淺說一時說不上話來,喉間已經哽咽了,眼圈紅了又紅,張開嘴卻發不出聲,但她還是發出來了:“那你答應她了麼?”

    葉酒晚沒說話。二人都沒再說話,閣樓上,能聽到的只有小悅塵不滿的咕啾聲和喙與空碗相碰撞的叩叩響動。

    良久,葉酒晚開口了,她是笑著的,“我當然不答應,”她道:“答應了,阿孃就真的放放心心的走了。”

    可是,她笑著笑著,就哭了......

    笠日清晨,祭天大舉落下帷幕。熱熱鬧鬧的南崖再次歸於平靜,貴族皇室作鳥獸散,小老百姓見識了神仙們齊天陣仗也算是飽了眼福,紛紛攘攘也漸漸平息了下來,日子一如既往漸趨於淡素。

    仙黌的學課一如往常開始於冬日裏漆黑入墨寒冷的清晨。

    巫法術的學堂是個大場地,每年這個時節都少不了四下的埋怨聲揭竿而起,真不明白為什麼要把實戰演練放在這種破氣候裡?!

    眾人聚紮在一起,哈著暖氣,就在這時,有個抱怨的最兇的男孩兒,約摸十二三歲的樣子,卻有小牛犢那麼壯,姓城名福安人稱南崖小霸王的男孩兒一把推倒了葉酒晚身旁的小沈辭。

    葉酒晚勃然大怒:“你做什麼?!”

    悅塵也學著她的兇樣兒:“啾!”

    城福安脖子扭的咔咔直響,瞪了一眼矮她一頭半的葉酒晚和在他眼裏與雞無異的悅塵,仗著自己身大力不虧,理都沒理她便上前一把搶過小沈辭手中可以用來取暖的焰囊。

    小沈辭顯然被這猝不及防的一推有了防備之心,閃身一躲,愣是竟沒讓對方得手,“抱歉,哥哥,這是我和阿晚的東西。”

    小沈辭稚氣未脫的臉上帶著認真地說道:“你最好別搶我們東西。”

    彷彿聽到了前所未有的警告,城福安咧著嘴瞪著眼兒,帶著一種壓迫的蠻橫一腳踹了過去:“你還敢警告我?你再說一句,再說一句?!”

    這完全就是蠻不講理!那葉酒晚哪能忍,也懶得再和他講廢話,拿出法杖,將同歸叩入仗芯,指著城福安,道:“說就說,你再敢動我們一下!”

    小沈辭也不甘示弱,手中焰囊冒出藍色的火苗,懸浮在掌心之上,作勢佯攻。

    城福安陰沉地盯著二人,森森地道:“葉酒晚,我聽說仙京被屠了,鳳舞族滿目抄斬,不知是不是真的。”

    葉酒晚道:“關你屁事。”

    “噢~”他長長的來了一聲:“確實與我無關,可我怎聽說,當年那個建起仙黌的老闆娘好像家就住在仙京呀,聽說,她好像死了呢?”

    葉酒晚兩手不自主的顫抖起來,小沈辭心說不好,剛想阻止,卻晚了一步,只見葉酒晚青筋暴起,目光毒辣,手中法杖呼呼打轉,一道寒冰從眾人腳下簌簌刺起,快似閃電襲向城福安。

    這不講理的小霸王冷笑一聲,其實,他早就看不慣葉酒晚了,不滿她處處壓他一頭。他找小沈辭的麻煩,其實也不過是起個頭,引燃導火索,在在她傷口上撒鹽,逼她與自己動手。

    故意在眾人眼皮子底下,其實也不過是爲了叫眾人好好看看,誰纔是最該得到重視的法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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