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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九章 清廉大人府中設宴

    “好呀,對杜公,殷某自然是有求必應,有問必答。”殷才善說著話一轉,對蔣蘭宮哈了哈腰,“那得是在君上首肯之下。”

    “我同意。”蔣蘭宮說著對殷才善笑笑,“不過大街上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還是聽憑殷督主安排罷。”

    “是。”殷才善拱手高舉過頭。

    他攏一攏袖子,請蔣蘭宮及杜縈迴二人上馬車。

    杜縈迴敏銳地察覺到他方纔那點動作,感覺他似乎在藏著什麼,留意了一下,並沒看出什麼威脅,只見到袖中有些暗黃。

    來的馬車裏專門為杜縈迴備了一輛加高加寬的,殷才善請蔣蘭宮時一個沒攔住,讓他登上了那輛車子。這又不好說他上錯車了,直接這麼瞞過去,兩輛車佈置又有層級之差,恐怕怠慢。搞得殷才善在馬車底下急得直搓手。

    蔣蘭宮就是故意上了這輛車,剛坐下就笑盈盈地掀開車簾:“殷督主,我平日裏一個人坐車太無趣了,近來開始喜歡上與人共乘,不如我們今天就擠擠,我見這車寬敞,坐得下。”

    “君上雅興。”殷才善趕緊借坡下驢,“我這人嘴笨,就不攪擾君上了。那杜公就請來在您……”

    “讓他上來吧。”蔣蘭宮放下車簾。

    杜縈迴在後頭站著看了一會兒,等到他們說完才走過來,和殷才善點了點頭,登上車子。

    加高的車果然乘著舒服,在小木船裡憋過的勁兒都釋放了出來,杜縈迴此時甚至能在凳子下伸開腿。

    蔣蘭宮瞧瞧他這個不雅的姿勢,抿唇笑而不語。

    “殷才善這人,可信?”杜縈迴問他道。

    “亞父為何這樣說?”

    “我方纔見他在藏什麼,竟沒有見形狀。能將器件藏得我都看不出,有點高明。”

    蔣蘭宮聽罷嘴角一勾。

    杜縈迴:“怎麼?”

    蔣蘭宮:“亞父看不出,是因為他根本沒有藏什麼器件。”

    “那他鬼鬼祟祟的在袖子里弄什麼呢?”

    蔣蘭宮輕嘆:“殷督主是怕你瞧見袖子黃了。”

    杜縈迴:“袖子黃了怎樣?”

    “殷督主家裏籠統就那麼兩三套發的校服,洗了換換了洗,自然慢慢陳舊泛黃。外衣是深色的還看不大出來,裡面的白襯卻很容易被看出來。”

    “不對吧,這人一路上出手夠闊,至於自己不換幾件新衣服?”

    蔣蘭宮揚眉暫且不回答。

    杜縈迴便猜:“難道是我誤會了這位殷督主,其實他是個公正廉潔兩袖清風之人?”

    蔣蘭宮道:“那自然也不是,他有的是錢,不花在自己身上罷了。”

    杜縈迴一時覺得世道人心真的極難揣摩。

    “不過他還挺樂意別人把自己當清官的。”蔣蘭宮道,“等下你可以問問他袖子的事,說不準他會十分樂意為你解答。”

    “他擺弄袖子,怕不是假借著藏,故意給人看?”杜縈迴問,“拿節儉做斂財的偽裝?”

    “那倒也未必。”蔣蘭宮說,“有的人就好這口,自得其樂。”

    杜縈迴不明白。

    “殷督主其人……”蔣蘭宮說著偷笑,“說起來蠻有意思的。”

    杜縈迴看著他笑,越看越覺得……這殷才善是不是活不太長了?

    -

    爲了給蔣蘭宮看看督院現在多麼規矩嚴格,馬車特意在前大街州督院正門口晃了一圈,才走進殷府所在的那條路。

    杜縈迴從馬車窗子往外看,殷府其實也不怎麼氣派,大門看著也就是一般小戶人家的模樣。若不是匾上寫著那麼大個“殷”字,怕是沒人能猜到是州督主仙君的府邸。

    不過說到這兒杜縈迴心裏覺得更怪,林玄機跟沈賜還都自帶仙氣,慕修顏吊兒郎當但也能一眼看出有點修為,可這個殷才善真是俗得不能再俗。

    想到之前永晝宮的如令司司長就是個俗人,杜縈迴覺得會不會督主也能是俗人,不過殷才善身上有靈息,應該不至於一點修為都沒有。

    “殷能修為如何?”杜縈迴問。

    蔣蘭宮:“他麼,金丹裡算是不錯的。”

    杜縈迴:“金丹?真是不顯山露水,不探一探還看不出。”

    “督主統領長治久安,自然需要一定修為。”蔣蘭宮道,“殷督主的‘兩把刷子’,亞父或許有機會可以看到。”

    說著車停,兩人下了馬車和殷才善謙讓著走到門前。

    “內人已在府中備下酒菜,請君上移駕。”殷才善引著他們進門。

    蔣蘭宮走著說:“殷督主到了家,便可隨意些。”

    殷才善苦笑,三角眼擠起來看不到眼珠。請客人上座,他先道了個歉意,轉頭在門口喊了一嗓子:“麗娘!!上菜!”

    他剛喊完,外頭傳來一高亢女子的回聲:“這不備著呢嗎?!有那兩下子你怎的不把自個兒熬了煨湯呀!跟老孃吆五喝六的!”

    杜縈迴剛纔還在想他家裏怎麼連個上菜的人都沒有,就見到這麼大開眼界的一幕,嘖嘖稱奇。

    殷才善撕破了面子,站門口朝外怒火中燒比劃了半天,忽然一開腔聲調就軟了:“麗娘……這不君上已經坐著了嗎,咱快著點兒哎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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