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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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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四章 無人理應吃苦受累

    杜縈迴在這裏看了兩天,早就看出了每個人強在哪裏弱在哪裏。但是礙於自己是個俘虜,不好給何容與等人找麻煩,所以置身事外只是看著,已經憋得手癢癢。

    終於有這麼個機會給人指點,他哪裏能放過。

    然而杜縈迴確實也覺得自己想法變了。

    “記住了嗎?”杜縈迴問蘇流火。

    蘇流火:“記住了!”

    他招手讓蘇流火上來進攻,蘇流火一動身他便抓住了破綻,刻意照著之前用的那一招進行反制。

    王遠道在旁目光如鷹,把每個動作盯得死死的。

    “呀——!”蘇流火大喊一聲發力出劍,正指杜縈迴下懷。

    王遠道看出這裏有問題,搖頭覺得不行,杜縈迴也頓時揮落劍鞘去抵擋。然而蘇流火的劍突然偏轉掃過了劍鞘,上步虛晃一式躲開杜縈迴的反擊,劍刃指向後腰。

    王遠道頓時愣了。

    杜縈迴快一步敲落蘇流火的劍,將他提著轉向王遠道。

    撒手之後蘇流火“啪”一下又跪下去,慌忙問:“師爺!我……對了嗎?”

    王遠道疑惑地看了看杜縈迴。

    “你自己看不出來?”杜縈迴問。

    “我覺得我這次,對了。”蘇流火低頭不敢看王遠道。

    王遠道接過杜縈迴還回來的劍,戳戳地面:“對了,但是也不全對。”

    “你說說。”杜縈迴衝着王遠道。

    “之前,他腰勁兒不好,轉不過來那一劍。”王遠道說,“師伯把這招改了,反而避開了短板。”

    “你愣打,腰能打好?”杜縈迴問。

    王遠道低頭不語。

    蘇流火聽他們說完抬頭忙道:“師爺師父別呀!我腰好著呢!男人不能說腰不好!”

    他一說完,滿場鬨笑。

    王遠道嘆氣:“師伯,我不是沒看出他問題在腰力上,但是這腰力,不也是刻苦練出來的嗎?”

    杜縈迴:“你得告訴他差哪兒,他才知道重點練哪兒。你光打,不夠聰明的,真是開不了竅。”

    王遠道讓蘇流火站起來回去接著練,自己則跟杜縈迴在場邊站著。

    “我當年也不聰明,大師伯……”王遠道說著停了停,“……羅虔,總是打我們,寒冬臘月裡打得皮開肉綻,身上都是凍瘡。”

    杜縈迴點頭:“據說當年練他的時候,我爹也沒輕了打。元老們都說,羅虔是記我爹的仇,所以才痛下殺手。”

    “師伯小時候捱過宗主的打嗎?”王遠道問。

    杜縈迴:“我是天才,看一眼就會,不用打。”

    王遠道抿嘴。

    “但是我見過你師父他們捱打,一排小孩被大板子抽得嗷嗷叫,打下來養兩天還是照樣爬樹上房大野地裏打兔子。”杜縈迴說。

    “說的就是,老爺們兒都是打出來的血性。”王遠道義正辭嚴,“人人都這麼捱過來,所以才越來越能吃苦受累。”

    杜縈迴:“人是爲了吃苦受累活著的嗎?”

    王遠道:“但是總要有人受累。”

    杜縈迴:“自己打心裏願意,那纔是該受的苦和累。不然就只有積壓下來的怨憤,毀自己也毀別人。”

    “咱這兒都一樣的吃苦,沒什麼好矯情。”王遠道說。

    杜縈迴倒也不否認他,而是忽然問了個別的:“蘭宮這點跟你們特別不一樣。”

    王遠道嗤笑。

    杜縈迴認真道:“他知道,自己不願意受的苦,別人也不是生來該受的。”

    王遠道扭頭不能理解。

    杜縈迴指著每走一步還在揉屁股的蘇流火:“吃苦也分有沒有必要,一句話就能提醒的事兒,一定要打,浪費的功夫、人的心力,補不回來。”

    “不打不長記性。”王遠道還是跟他擰著。

    “他都不知道錯哪兒,打了又能長什麼記性?”杜縈迴問,“打完人只記得疼,不記得怎麼改,就屁用都沒有。”

    “師伯以前可不是這麼想的。”王遠道說,“當年看師父打我們,你可是邊嗑瓜子邊喊‘使勁兒打’的那個。”

    杜縈迴低頭表示了一下慚愧。

    “現在我變了。”杜縈迴說,“知錯能改,為時不晚。”

    王遠道抱臂搖頭:“師伯把遼肅宗劍法都教給了蔣氏的養子,估計他覺得你是個好師父吧。”

    杜縈迴想了想蔣尋棠那不服不忿的模樣。

    “那小孩我還是揍了幾頓。”杜縈迴說,“太熊。”

    王遠道想笑:“何堂主說,那小孩兒蔣氏寶貝著呢,肯讓你打?”

    杜縈迴:“誰讓我是孩他爹呢。”

    王遠道渾身涌起寒流,打了個哆嗦。

    杜縈迴抬頭看見了飛來的何容與,和王遠道告辭。

    何容與降落在他面前,杜縈迴盯著還拴在他腰上的將離劍,望眼欲穿。

    “不能還給你。”何容與無奈。

    杜縈迴:“求你,老何,蘭宮給我的定情信物就剩這一個了……”

    何容與用眼神堅定地拒絕。

    杜縈迴難過地摸了摸肚子上僅存的烙印:“杜遠亭還不把我鎖起來,是想拿我釣蘭宮?”

    “目前首陵督還沒有辦法探查到九十九折溝中,所以……或許釣不到。”何容與說,“不過這樣你也不會有危險。”

    杜縈迴“嘖”了幾聲,道:“未必。”

    何容與願聞其詳。

    “我昨天又夢到蘭宮,但和之前好像不太一樣。”杜縈迴說。

    何容與的目光頓時警惕:“如何不一樣?”

    杜縈迴如實說:“我聽見他在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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