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反叛不明同門情厚
“我以為他想回家,還想,他是宗主唯一的血脈,宿星閣不能拿他如何。”杜縈迴頓了頓,“我從未追問他緣何離開蔣家,早知道……我死活也不會讓他去。”
萬遠樓抿唇傷感地點點頭:“我、我那時,覺得師伯很糊塗。師父、師、師兄們那會兒也都很看重阿殿,你、你卻讓他走。”
“最糊塗的就是我。”杜縈迴說著忽然想到,“杜遠亭究竟為何要反?你們怎麼知道蘭宮殺了我的?”
萬遠樓:“何、何堂主說的。”
杜縈迴訝異:“老何?他不是杜遠亭反了以後纔去的?”
“何堂主很早就、就跟我們見到了。”萬遠樓說,“他用暗、暗語,告訴我們,師伯你是被阿殿殺的。真、真是這樣?”
杜縈迴搖頭又點頭:“是,但他不得不這樣做。”
萬遠樓沒太明白這個意思。
杜縈迴不再解釋:“我倆之間的事三言兩語解釋不清,那就只是因為要給我報仇?”
“還、還有仙法,遠亭師兄和師父他、他們都不太接受這個。”萬遠樓說,“還有好多老宗門,一、一起的。”
他說完擺擺手:“不、不能再說了。”
杜縈迴知道他現在身份不便,就沒再多問。
萬遠樓的能力並不適合做州督院的督主,然而蔣蘭宮卻將他安排在那麼舉足輕重的位置,一定不僅僅是因為遼肅宗在海寧州的口碑。
恐怕萬遠樓答應下這個任命之後,與杜遠亭他們在道義上也就一刀兩斷了。
杜縈迴叫他跟自己去歸元城,萬遠樓很樂意。
“師伯。”萬遠樓道,“慢、慢點走,天君殿前階不可疾行。”
“爲了保持風度?”杜縈迴想起三七連翹也提醒過。
“不、不全如此,還要和有、有急事的人,分、分別出來。上、上面的人見了,就能早點給阿殿通報。”
杜縈迴明瞭,果然周圍的人都慢悠悠,要是有個急事,稍快一點就顯得與旁人不同。
“好,那慢慢走。”杜縈迴緩步,“你為何知道這一層緣由?”
“因、因為我以前總是瞎跑。阿殿被、被傳話太多次,就命人跟我說了。”
杜縈迴笑著搖頭。
萬遠樓左右看看,小步挪到杜縈迴跟前:“師伯,要是以後再打仗,你勸、勸勸阿殿,別殺師父和師兄。”
“蘭宮不會殺他們。”杜縈迴肯定。
萬遠樓微微送了口氣:“師伯,你、你一定不會看錯阿殿的對吧?”
杜縈迴不大好回答。
萬遠樓又小聲道:“他、他還是以前的阿殿,對吧?”
杜縈迴稍滯,隨後點頭道:“嗯。”
萬遠樓得到確認後才露出放心的神色。
他忽然眼睛亮起來,轉臉看著杜縈迴這一身:“師伯我差點忘了問,你怎麼穿得如此——不堪入目!”
杜縈迴被他突然間順溜的舌頭驚訝到:“男人光就光,說得你小時候沒跟咱師門光膀子擼串兒一樣。”
“那不一樣,你在阿殿面前這麼穿成何體統,那可是我小伯孃,你要不要點老臉啊。”萬遠樓確實突然捋直了口條。
“這是你小伯孃讓我穿著逗他開心的,別賴我。”
“噢……合着我還叫錯了,師伯現在是弟妹啊。”
“欠打!”杜縈迴揪他後脖領,他還躲了。
“我、我現在可飛昇渡境界了,你、你說不準打不過我呢。”萬遠樓梗著脖子硬氣。
杜縈迴這可樂了:“我這身子裡頭金丹都沒有,照樣虐你小子,不服來一場。”
“來、來、來就來!”
杜縈迴揪來他按住,倆人勾肩搭背聊著舊事,沿臺階向山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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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兩人酒足飯飽,杜縈迴把喝得爛醉口齒全糊的萬遠樓交給海寧州下屬,自己則飛去寢宮請夜安。
蔣蘭宮剛梳洗躺下,杜縈迴進了房,藉着點月光在床上摸。
“癢。”蔣蘭宮抓住他的手。
“我不動了,你好好睡。”杜縈迴掖了掖薄被。
蔣蘭宮翻身,額頭抵在他膝旁:“想他們麼?”
“想。”杜縈迴無法對此說謊。
“我會盡快把他們收回來。”
杜縈迴輕撫他的發跡。
“只是,遠亭兄和何堂主很堅決。”蔣蘭宮說,“我尚不知能不能勸成他們,不戰而降。”
杜縈迴:“需要我的地方,你儘管說。”
蔣蘭宮埋頭:“我需要亞父留在我身邊。”
“好。”杜縈迴答道。
“亞父這些日開心嗎?”蔣蘭宮問。
“為何這樣問,陪著你我自然是開心的。”
“我以為之前所說何堂主的事情,會令亞父耿耿於懷。”
杜縈迴忽然覺得,他那夜乘舟以及這些日的專房,會不會是爲了穩定自己的情緒才刻意為之。
蔣蘭宮像個一碰就碎的瓷娃娃,一句話一點微小的舉動都會傷到他。
然而他又像蛇,受傷之後,便會張開毒牙發動毫不留情的反攻。
“老何那邊,現在還輪不到我著急。”杜縈迴摟住他的肩頭,“這些日我格外開心,不只是因為你我做的事,最重要的,我知道了蘭宮心裏有我。”
蔣蘭宮輕輕拉他敞開很大的衣襟:“躺下。”
杜縈迴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