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變點數暗中現殺陣
眾多心月狐紋白袍的修士御劍包圍,禁制符文貫穿天上地下,將永晝宮扣成了筒子。
周圍巷道的人被封在房中或遣散,道旁只剩下列隊修士。幡旗高高豎立在圍場四方,一聲鶴唳劃過長空。
天上佈陣的修士讓開一處敞口,沈賜長紗斗笠水墨仙衣,騎著小白羊當空騰躍而來,奔入禁制。
靈霓跳上殘損的七寶閣,踩著脊獸停住。沈賜引笛聲探查樓中情況,旋即躍下羊背,黑靴捻在一地牆灰上。
允老闆癟成肉乾的屍體已經被運走,牆根留下一灘焦油般的血跡。
沈賜指示靈霓在外面等待,他橫笛在手,吹出一段旋律。
耳畔傳回絃聲。
沈賜低頭朝向樓板破碎的空洞,斗笠長紗的邊角被詭異地朝上吊起。
無風。
彷彿有許多漂浮無形的人,正提著它亂舞。
-
廝殺聲漸漸平息,蔣尋棠在餘諱厚厚的膀子裡睜開眼睛。
黑暗依然讓他看不到任何東西,他轉身轉頭,突然看見高處飄著一大一小兩個紅光點,驚得咬到舌頭低叫了一聲。
“少君!”宋環的小手在旁邊拉住他,“沒事吧?”
“沒事……”蔣尋棠正把手抬起來朝他伸過去,忽然看到自己掌心也有亮點,轉過來一看竟然是那三個骰子印。變成了幽藍色的五,一,一。
居然還會變?
他想起之前面具人手掌有點,他的變沒變?
蔣尋棠還沒開口,忽然那雙紅光眨了一下,轉向別處。
杜縈迴的眼睛讓打散了的每個人都找到了定位,慕修顏騰出手先搓了個火石,而後開啟簇炎星圖,地窖終於被照亮。
蔣尋棠這纔看到自己近旁還有一個人,是那俑。
小杜手執泣血,衣衫上有打鬥撕裂的痕跡。
黑暗降臨的瞬間他們遭到了攻擊,然而餘諱並沒有起身對抗,一直專注地把蔣尋棠和宋環護在身下,此時餘諱也毫髮無損,原來是背後站著這個俑在抵擋。
“我們打了半天全是這玩意兒。”慕修顏瞧著地上。
滿地散落著刀槍劍戟鍋碗瓢盆,盡是些叫不上名字的法器。杜縈迴踢開一把打散的鋼扇,露出地面上紅色的刻痕。
“這應該就是無爭發現的陣法。”小杜看著那痕跡說。
杜縈迴橫掃將離,劍風將地上殘碎的物件揮去,整個陣圖完全暴露在他們面前。
慕修顏露出疑惑的神色,剛剛杜縈迴憑藉魔眼看見了這裏的情形,早就注意到腳下有陣,然而全開啟之後再看,也跟著奇怪。
“聚義盤殺陣。”杜縈迴一眼認出,“這不是邪術,是仙門陣法。”
“會不會就是這個陣法聚集了那些法器,發出靈爆把樓板震碎的?”慕修顏問。
小杜裝作不懂的模樣聽著他們說。
杜縈迴低頭看陣:“十有八九是,此陣一向用來聚集靈氣引導靈脈,不算不常用,但不能這樣用。一堆無主法器和此陣擺在一起,會因搶奪陣法聚集來的靈氣產生衝突,相互爭鬥,剛纔的靈爆多半就是這麼回事。”
說完他又有些沒想通:“要是早就有這麼法器擺在這裏,為何直到剛剛纔發出靈爆?”
“可能直到剛剛,這個陣法纔算完成。”小杜說著拿泣血一指,陣法正中的刻痕有一處曲度深淺與周圍不甚相同,顯然是剛刻上去的。
不只是這一處刻痕,整個陣圖的刻印都是新的,溝槽裡還有白色的石粉。
“我沒讓允老闆刻陣在下面。”蔣蘭宮猜到杜縈迴在想什麼,傳音道,“應該是他死後被人刻上的。”
法陣聚集來靈氣引得周圍的法器再次躁動,慕修顏四處找了找,最終撿了一柄六齒釘耙,掄圓了胳膊照陣圖耙下去,抓爛了刻痕。
法器的躁動隨即停止。
“有必要劃那麼碎嗎?刻一道就行了。”小杜用塗海的語氣抱怨道。
“這樣保險。”慕修顏扛起耙子。
“你到底誰呀!”蔣尋棠扒開餘諱朝他喊。
慕修顏攤開手:“來猜猜。”
蔣尋棠:“慕容?”
慕修顏很失望:“這麼好猜嗎?”
蔣尋棠扯掉自己的金面具朝他扔:“就你那厚臉皮德行誰猜不出來!”
慕修顏就手接住面具朝上一指:“看!”
小杜在旁緊道:“別看!”
蔣尋棠剛抬起的臉又趕快低下,一時沒明白到底要看啥。
杜縈迴已經在看了,他們頭頂上原本空了一塊的碎地板,現在已經變成巨幅連片的黃銅頂壁。
而他們正上方這面黃銅壁上,鑄著數不清的人臉和手,以企圖掙扎爬出銅壁的姿態,禁錮在瀕死之際。